以她金魚腦子般貧瘠的理解力和邏輯,這話指的是祖父疼她,若表哥不幫她,祖父也不會助他一臂之力。
一寸錦一寸金的錦衣被她拉起一角拭淚,而後又用力擤鼻涕,黏糊糊的黏液就黏在東方錚的衣服上面。
這時酒樓的夥計開始上菜,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餚紛紛上桌,紅燒鯉魚、醬燒鵝肝、糖醋裡肌……勾芡的料理先上,色澤和香氣都絕對令人垂涎三尺。
可是再看到大皇子身上的……黏稠物體,眾人胃口盡失,一徑的喝茶,衝散口中泛起的反胃感。
「謝大人,娶妻不一定娶賢,可雙眼一定要明亮,看清楚誰能在身後推你一把,不要做了錯誤的選擇,男人嘛!誰不三妻四妾,若是你中意身邊這位姑娘,本皇子做個媒讓你收為小妾,娥皇女英共事一夫。」這不就解決了,何必為難。
「我不與人共事一夫。」霍青梅冷冷一睨。
「我才不把夫婿分給別的女人,他是我一個人的。」胖胖的劉慧蘭一瞪眼,然而眼睛就像陷在肉裡,只剩一條線,毫無震懾力。
「你們……」皆大歡喜的事還使什麼性子,女人不打就上房揭瓦,她們就是被打得少了才如此娼狂。
「本官也不同意,真心喜愛的一個就好,多了便是亂家之源,本官沒有大皇子的本事能夜御數女,本官心愛的僅有一人,也已定下盟約,不敢多求天上星辰。」星星看著遠,以為小如鴿卵,實則一小塊隕石便足以毀滅世界。
「此話當真?」東方錚一臉不信,以為是托詞。
「本官明天就去下聘,大皇子順便沾個喜氣吧!早日與令表妹共結連理。」
謝漪竹說著自己的婚事時也不忘陰人一下,讓東方錚像吞了蟲子似的,嚥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一聽到下聘,身為當事人的霍青梅都吃了一驚,她眼神錯愕的盯著丟出震撼彈的男人,心裡驚喜參半。
「不許下聘,我祖父還沒來。」眼淚直直落的劉大小姐兩手一張,做出阻止之意,她要等她祖父來為她做主。
可是她不知道在京城的劉相已急得五內俱焚,快將他一頭灰白頭髮拔光了,連發幾十封急信要大皇子立即前往濟南賑災,無論如何一定要安置好災民,博得好名聲,但是始終收不到回信。
其實是劉相與東方錚的連繫被切斷了,在謝漪竹的安排下,京裡的來信一律被滿截,而東方錚發出的信件也到不了京城,兩方互不知曉對方的情形,還以為信件都送達了,只奇怪怎麼都沒有回應。
殊不知城外的小山坳邊,劍霸三天兩頭的就生火烤信鴿。
第十一章 金家鐵鋪的秘密(1)
酒樓內,謝漪竹笑了笑,當霍青梅是會動的福娃娃。「青梅妹妹,還不謝謝大座子,他讓你的酒樓蓬蓽生輝,賺了不少酒水錢。」
你的酒樓……「福來酒樓是她的?」
「小女子多謝大皇子的捧場,後續的款項小女子會請謝大人向大皇子您索討。」霍青梅福了福身,笑靨如花。
「還有?」三千兩還不夠嗎?
「您是貴人,所吃所用當然都得是最昂貴的,不用貴的對不起您尊貴的身份,所以我們只能拿出最貴的東西招待貴人。」
一句一句的貴人,被繞暈頭的大皇子在許久之後才發現,他被兩人聯手坑了。
「對了,本官忽然想起一件事,前不久本官撿到一位全身是傷的黑衣人,因為他一直昏迷不醒無法問話,昨兒夜裡總算醒來,朦朧有點意識,口中卻唸唸有詞什麼金家鐵鋪,他要去打鐵嗎?這叫人有點納悶了……」
黑衣人?有傷?金家鐵鋪……
聞言,東方方錚驟地一駭,眼珠子像荷葉上滾動的露珠轉個不停,帶著慌色,心裡惶然,手指不自覺的摳起衣角。
那人是誤闖,是刻意踩點,還是有心的窺探,有什麼目的,為何而來,有沒有主使者,或是誰派來的?
自從礦場出事後就不再有任何動靜,也未瞧見可疑人物靠近,一切平常到不能再平常,彷彿那場血流成河的屠殺只是一場幻覺,根本沒有事發生,只是自己騙自己。
在觀察了十餘天後,因為沒有接到京城的指示,一向是地頭蛇又目中無人的金家鐵鋪放下心,大膽再次開礦,這一次不敢太喧鬧,偷偷摸摸的挖,另外花重金請來近百名江湖人士來坐鎮,要是再有人來鬧事,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金家人已經目無王法了,不把本地縣令當一回事,更視人命如草芥,為了讓金家鐵鋪獨佔鰲頭,百年聲望不墜,居然膽大包天的下了誅殺令,以人頭換取重金。
對他們來說,人命不值錢,只要能得到既得的利益,死多少人有什麼關係,命賤之人就該伸長脖子任人斬,來世投胎找對好人家。
明明上次是一面倒的慘烈,可這回找了很多高手,礦場上的所有人,包括只會三腳貓功夫的監工都熱血沸騰,興奮的守株待兔,等著黑衣人再一次出現,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將銀子賺到手。
可是等呀等,等呀等的,就是不見兇猛的黑衣人,等到大夥兒都自我膨脹,認為黑衣人被他們嚇壞了,或是上回傷得太重,心有餘而力不足,甚至全死光了,不足為懼。
於是又待了一段時日發現並無異樣的東方錚就打算離開了,誰知在整裝待發的前一天,有屬下來報,說是又瞧見神似太子的少年在街上遊蕩,他一驚,又留下了。
濟南的百姓都快餓死了,而號稱去賑災的大皇子東方錚卻還在渡江縣。
皇上的大怒他毫不知情,還以為有權傾半邊天的外祖父罩著他,他樂得高枕無憂,沒想過他遲遲不去濟南會有什麼影響,他是皇子,鳳子龍孫,有權任性。
「大人,那裡都佈置好了。」嚴亮撫著八字鬍,小聲地說著,他眼眉帶笑毫無殺傷力,儼如一隻狡猾的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