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兩世冤家要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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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頁

 

  「說什麼傻話,別開口。」周氏一喝,不許未出閣的姑娘家編排未過門的夫婿。「女婿呀,你別理她!三月好,春光明媚,雖然有點趕,還是能置辦嫁妝和嫁衣。」

  「娘,青梅妹妹說得沒錯,我是想媳婦了,孤枕難眠,早早把青梅妹妹娶進門,隔年給你添個白胖外孫。」老人家最無法抵抗的糖衣炮彈便是孫子,他這一招用得好。

  「白胖外孫……」彷彿已手抱小肉糰子,周氏笑得見牙不見眼。

  「什麼白胖外孫,想我死呀!」氣性不小的霍青梅往縣令大人腰上一掐,警告他別亂說話,在古代生孩子是生死大關,沒有萬全準備她是不會生的,而且請等十八歲過後。

  這是想謀殺親夫啊。痛並快樂著享受的謝漪竹露出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視霍青梅。「我定不負你,相守到白首,你生則我生,你死我陪葬,生死同槨,絕不讓你一人獨行。」

  他說的是兩世他們都在一起,不管風雨及險阻,他一定會守在她身邊,用他的生命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唯一聽出深意的霍青梅為之動容,鼻頭發酸地朝他一頷首,似在回他——

  不要生死與共,只要一心一意相待,你給我多少,我還你多少,兩情若能長久,還你一世情。

  看懂了的謝漪竹差點跳起來歡呼,他終於得到她的心了,不過他很能裝,若無其事地在心頭樂著。

  「說什麼死不死的,晦氣。先說要做什麼樣的嫁衣,請什麼人來,發多少張請柬,還有老家的人要不要,你大伯、二伯他們這些年過得苦哈哈的,老想來找我們打秋風,我讓人趕了幾回還上門……」

  聽著周氏叨叨唸唸,說著府裡瑣事,謝漪竹和霍青梅相視一笑,感覺幸福離他們很近,這便是他們要的溫馨生活。

  「對了,女婿,你的爹娘來不來?兒子娶媳婦是大事,肯定會來不少人,你給我開個單子我好準備回禮,不能對人失禮了,好歹是親家,以後要多往來……」

  周氏說得歡喜,渾然不覺女婿眸中一閃而過的陰惻惻幽光。

  是到了該算帳的時候,父債子償,兩個弟弟呀!小心了,兄長要還擊了,蓋好被子別作惡夢。

  第十二章 塵埃落定(2)

  九年後。

  九月菊花香,登高望遠。

  睽違多年又回到令人懷念的舊地,謝漪竹悵然眺望遠方,一朵朵雲往山的最高處飄去,繚繞靄靄白雪的山頭,山中有雲,雲中有山,蔚為一幅奇山美景圖,叫人嚮往。

  陪在他身邊的女人是他摯愛的妻子,南人生了兩子一女,長子七歲、次子五歲、小女兒三歲,一家人和樂融融,兩夫妻也從未紅過臉,「妻管嚴」的過起自家小日子。

  「你難過嗎?」看著丈夫成熟有魅力的側臉,對他的愛有增無減的霍青梅深深著迷。

  「有什麼好難過,我根本不認識他。」死了也好,省得造成他的麻煩。

  「實際上來說,他是你親爹,給了你生命的Y生父。」染色體XY,父親給了Y染色體。

  定遠侯死了。

  原本謝漪竹還沒玩夠,連續當了九年縣令遲遲不肯回京,直到京中傳來親爹的死訊,做兒子的怎麼也要回來奔喪,盡一盡為人子的孝道,送他最後一程。

  只是他這個縣令做得與眾不同,同時也是平江、攏和、明光、秀川等七縣的縣令,權限相當於郡守,他一個人管的縣城就等於寰王的封地,甚至比他更大更富裕。

  寰王就是大皇子東方錚,當年金家鐵鋪的事情爆發,他一回京後便被皇上大罵一頓,說他不敬君父、不識忠佞、不懂親疏遠近,不知骨肉至親……一連說了十條罪,而後圈禁了兩年才把他趕出京,封他為寰王,以示再無轉圜之地,要他好自為知,勿有非分之想。

  關了兩年,東方錚的雄心壯志也磨光了,加上劉相的倒台、劉妃的失勢,他更是心灰意冷,帶著一干妻妾遠赴貧瘠封地。

  其實他一回京才知謝漪竹用心險惡,如果他和金家人一樣坐著囚車入京受審,皇上說不定會看在他衣衫襤褸、一路吃盡苦頭的分上饒恕他,小懲一番,一筆帶過。

  可是看他好吃好喝地坐著華麗馬車回宮,臉色紅潤又有點發福,皇上當場大怒,他在外的享受全來自百姓的民脂民膏,讓一向自詡愛民如子的皇上怎麼能忍,一下子爆脾氣就上來了。

  所以他是從小坑爬出來又掉入不見底的深坑,一切還是他自找的,誰叫他要跟腹黑的謝大人求情。

  金家人私開鐵礦、私造兵器罪無可恕,家產充公,十六歲以上男丁斬首示眾,十六歲以下婦孺悉數流放,去了嶺南,猖狂一時的金家從此沒落,而原本金家鐵鋪的店面則由縣衙接手,更名為「霍家小菜館」,賣的是一般小老百姓吃得起的飯菜,便宜又大碗。

  只見容貌研美的老闆娘拿著一雙銀箸在試菜,筷子的另一頭轉開居然是刀叉,她一邊切肉一邊用叉子一叉嘗味道。

  劉相敗得莫名其妙,他自始至終不知道被豬隊友拖累,還意圖最後一搏,利用手中的死士絕地大反攻,不料為求自保的東方錚早就將他出賣了,他的人被斬殺殆盡。

  眼見大勢已去,他連忙上疏乞骸骨,辭官回鄉,皇上一沉吟便允了,可惜他在返鄉途中遇到山賊攔路,一家一百七十二口無人生還,是他的門人悄悄收屍掩埋,立碑「劉氏墓」。

  到底是不是土匪所為,至今沒人敢查。

  「親爹嗎?怎麼不說他欠了原主一條命,要不是他的不聞不問,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的兒子怎會缺醫少藥,一命嗚呼。」他醒來時身邊根本沒有丫頭、小廝照顧,大家都在等他死,只有一個酒肉朋友陳靜文來看望過他。

  「沒有原主的死,哪有你的生?」他們都該感謝給彼此機會再活一次的往生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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