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哥,我錯了,我不該害你,我以為沒了你我就能成為世子,誰知二哥他……他……」更狠,為了和他一爭不惜買兇殺人、下藥、陷害……種種的陰狠手段層出不窮,叫
他應接不暇。
以前有大哥在,何姨娘母子不敢鬧得太明顯,也就小打小鬧,自己才認為不足為懼,小婦生養的也敢與皓月爭輝。
等大哥走了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天真,娘又顧著面子不肯進宮求皇后娘娘伸出援手,以至於原配母子過得不如姨娘順心,加上爹的不管事和偏心,府裡的紛爭從未斷過。
「算了,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你把娘照顧好,以後有事儘管來找我,我是你的靠山。」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如玉公子變成如今的老態,謝漪竹也有些不忍心,當爹了後,他的心沒以往那麼硬了,廣結善緣給兒女留後路。
謝見瑟一聽,眼眶紅了,用手背抹淚。「嗯,我聽大哥的,還有大嫂……」
自己也被提及,霍青梅面上一柔,拉過兩個兒子要他們喊三叔,算是認了這門親。
結果謝見瑟哭得更大聲了,改換兩個孩子拉著他的手安慰,連小如意都要她爹別抱著她,讓她下地,一把抱住愛哭三叔的大腿。
其實謝家老二、老三過得這麼悲慘是謝漪竹一手主導,他當年成親的同時也給皇后姑姑捎了一封家書,讓她為府中的兩個弟弟指婚,於是老二謝見錦娶了劉相的孫女劉慧蘭,而老三謝見瑟則婚配唐氏娘家那個原本要弄給他的庶女。
娶妻娶賢,娶妻不賢禍延三代,有這麼兩個禍家的女人進門,定遠侯府還有平靜的一天嗎?
「阿彌陀佛。」
看到光頭的和尚,謝漪竹就笑了,手一伸就句住對方的肩頸往一旁帶,十足的紈褲行徑。
「一元老和尚呀!你不是說我生平有三大劫,前兩劫已經渡過了,最後那一劫呢?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害他提心吊膽好幾年,將名下財產全交給老婆,就怕有朝一日他不幸身亡。
一元大師呵呵一笑。「你的劫不是破了。」
「破了?」
他目光柔和的看向正在上香的女子。「你娶了她不是嗎?」
什麼意思?他不解其意。
「若不是她,你娶了另一人,琴瑟不和鳴有如身陷深淵,生不如死。」死,一了百了,活著才是受苦,這是劫數。
他忽地明瞭。「那我原本會娶誰。」
「她。」一元大師禪指一比。
角落裡一名瘦得見風就倒的婦人正一張一張燒著紙錢,而她的丈夫正趕往刑場替生母收屍。
「她是誰?」不認識。
「她姓劉。」他笑笑指點迷津。
劉……劉……「劉相孫女?」
「論因果,說因緣,三生三世不斷情,恭喜施主功德圓滿……」雖然做法粗暴,但天下蒼生卻因此受益。
「什麼功德圓滿,你咒我死呀!過來看看我的兒女們,他們的命數如何。」他用眼神威脅,只許說好的,壞的敢說他就一拳打死,孩子們就是他和妻子的命。
「大富大貴。」這是實話。
「嗯!」這還差不多,謝漪竹又恢復溫文儒雅的笑模樣,輕拍老和尚裝裳上瞧不見的塵土。
一元大師呵呵一笑。
「表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你快幫我揍死那些尸位素餐的老賊,他們看你不在就欺負我……」
上完香的霍青梅一回頭,正好看到一道明黃身影被踢飛,在他快落地時,有人縱身飛至將人接住。
這接人的人看來很眼熟,也的確是個熟人——原十八騎衛首領,現任禁軍統領。
跟在謝漪竹身邊的那些刀呀劍的也都成親了,細刀的女兒六歲,跟在小如意身邊,紅刀、黑劍的兒子則是兩個小兒子的侍從。
「別太凶殘了,好歹是干皇帝的。」給點面子。
謝漪竹冷哼一聲,握起妻子的手放在掌中輕揉。
「還是表嫂明事理,知情識趣,可憐我這個干皇帝的慘不忍睹,表哥你再不回來幫我,我真會瘦成皮包骨,給折磨狠了……」父皇太過分了,說要帶母后去遊山玩水就走了,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扔下。
謝漪竹嫌煩地又把向他跑來的皇帝丟回去,手牽妻子,帶著三個孩子,押著老和尚給他們一家五口做齋菜。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挺美的,除了某個高喊「我也要吃」的皇帝有些吵……
——全書完
後記 老車無罪
秋有一輛開了十幾年的紅色老車,它一直陪伴在秋的身邊,載著秋,讓秋想往東就往東、想往西就往西,好不快活。
秋是寫小說的,擅於將身邊的事物擬人化,一枝筆、一雙筷子都是有生命的,除非用到不能用了,秋不會丟棄。
車子也一樣,秋當親人看待,它比親人對秋更好,秋遇到好幾回車禍都是靠它保護秋,車子受損,秋毫髮未傷。
可是每一次秋的車子送修或是不好發動時,身邊的人都會說一句——
「換車吧!買輛新車。」
每次秋聽見這樣的話都很生氣,車還能開為什麼要換,難道老車就該送廢車場壓扁,成為一堆廢鐵?
人會老,老了就會生病,是不是也要把生了病的老人丟掉,就跟秋的老車一樣,「體弱多病」就不中用了。
有一天,秋開車在一條產業道路上,前面有一台農用貨車開得好慢好慢,秋很想超車,但道路很小不好超。
但秋開近一看,車屁股上用噴漆噴上四個字——
老車無罪。
看這四個字,秋鬱悶的心一下子放開了,老車真的無罪,它只是開了很多年,零件老化,換掉零件還不是跟新車一樣「勇健」,它還能再跑十萬里,別小看老車。
原來這世上不是只有秋心疼老車,還有別人和秋有相同想法,我們愛惜老車,珍惜老車,希望它一直陪著身邊。
所以不要再叫秋換車,很傷心吶。
願和有同理心的人共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