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揭穿,由著人耍猴戲,人家愛吊就吊吧,也許在練蝙蝠功呢!是青翼蝠王的傳人,哪天出現個張無忌和趙敏她也不意外,天下事無奇不有,誰敢打包票說不可能。
皇甫少杭有種被打臉的羞意,怒目一瞪屋外的九泉,「去取一萬兩的銀票給小師妹進診金。」
「是。」
一抹黑影飛天而去。
「三師哥銀子真多。」看來家底挺厚,腰纏萬貫,唉!真叫人羨慕,一句話就取銀萬兩不講價。
「命比銀子重要。」她根本是挖坑讓他跳,錢再多也不及她多挖幾次坑,一個填不滿的錢坑。
「說得也是,三師哥以後要謹慎點,人心險惡,像我這樣人善心美、慧質蘭心的小師妹可不多見。」她從不輕易出手救人,難得發一回善心他得珍惜,一條人命千金萬金也買不回。
聽到自我吹捧的話,皇甫少杭索性裝死,把身子浸在藥湯中,只露出黑色頭顱,,耳不聽為淨。
過了一會兒,身穿玄衣的九泉取來一萬兩銀票,他並未現身,只以內勁擲到黎玉笛面前,再度隱身。
她不疾不徐的收起,把幾盤糕點吃得渣也不剩,乾乾淨淨不用洗盤子,光可鑒人呀!又過一盞茶功夫,浴桶內的藥湯已呈現一片通紅,又喝了一杯溫鹽水的皇甫少杭才緩緩起身,清洗過後穿上單衣在她床上躺平,神色略顯疲憊的閉上眼,略作休息平息氣息。
「你那臂釧有什麼玄妙處?」他開口閒聊道。
她眼神一有不安就不自覺撫摸,好像能起保護作用。
她訝然,纖手往臂上一放。「這是改良過的臂弩,裡面有十二支連發的短箭,能制敵機先。」
他一聽,倏地兩眼睜開,眸光熠熠,「十二連發的臂弩?你怎麼想到的,誰制的……」
「去問瘋師叔,我替他治癲狂引發的頭痛,他便依我畫的圖做了幾副,不過別開口跟我要,我給人了。」她娘、簫哥兒、東叔各一副,但他們是六連發的,以防被人搶走照樣鑄造,唯有她的是十二連發。
黎玉笛讓杜了塵製作臂弩是為了防身,因為她不信任人,也以防老夫人或婉姨娘再起殺心,他們至少有自救武器。
其實她對臂弩的構造印象不深,花了一年才畫出大約的平面圖,再和瘋師叔反覆的實驗不下上百回,兩人邊做邊拆才做出合用的臂駑。
不過說是臂弩更像是暗器,只比一般的鐲子偏平及寬了些,短箭真的很短,小指長而已,比穿鞋針略粗大,若未抹上麻藥,打在人身不會致命,功夫高的人還能自行取出,恫嚇性較高。
「我師父做的?」皇甫少杭目光一閃。
「是。」她一攤兩甩手,讓杜了塵去頭痛。
「我……」他本想說讓他看看她的臂弩,廂房外忽然傳來奔跑的腳步聲,他閃身一晃,失去了蹤影。
「姊、姊,你快收拾行李,祖母派人來接我們了,他們催得緊……」唔,怎麼有濃濃的藥味?
「人來了?」還真急呀!
黎玉笛沒讓喜兒整理箱籠,她反手拉著弟弟往爹娘的廂房走去。
「姊,你不回府嗎?」祖母又要跳腳了,氣急敗壞的指桑罵槐,讓他們一家背「不孝」的罪名。
「我不回,你也不回,時機未到,」以為還會任她擺佈嗎?想送走就送走,想接回就接回。
「咦!什麼意思?」他一臉迷惘。
「一會兒別多嘴,順著我的話語應和就成。」該給老夫人一個很痛的教訓了,讓她知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好。」黎玉簫向來聽長姊的話,不聽話的下場很慘,雖然他們是同日生的龍鳳胎,可長姊令人心生敬畏。
「嗯,乖。」她順手摸了摸他的頭,不高興他居然長高了,比她高兩寸,讓她有點恨天高。
兩人走得不算慢了,但是一到爹娘的廂房門口,還是聽見一婦人罵罵咧咧的高聲,牙尖嘴利的說著刻薄話,不斷數落他們的娘。
在她身側是事不關己的蘇嬤嬤,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出聲,任由婦人口不擇言,惡奴欺主。
「若是府裡不希望我們回府直言即可,我們大不了不回去了。」黎玉笛涼涼的說。她娘不回嘴是當瘋狗在吠,狗奴才還上臉了。
「笛姐兒,你還沒收拾好,娘叫東嬸去幫把手……」疼女兒的張蔓月拉著女兒的手,唯恐她受到驚嚇。
「收什麼收,咱們不是住得好好嗎?寺裡清靜,沒有烏煙瘴氣的聒嗓聲,咱們多住幾日吧,給祖母抄部經書,求佛祖保佑她長命百歲,順心如意。」黎玉笛捏捏母親手心,要她一切聽她的。
「笛姐兒你……」女兒向來比她有主見,想必已有應對方法,做母親的不能扯她後腿。
「娘,安心,咱們不能一直被人按著頭。」一說完,她面色柔如水的嬌語,「蘇嬤嬤,這人是誰,佛門聖地不好高聲喧嘩,這要是佛祖降罪下來,你們誰要擔責?」
「大小姐請恕罪,她是在老夫人院子聽差的王婆子,奉老夫人之命來接二夫人和各位小姐少爺。」蘇嬤嬤面不改色,聲音不高不低,好像她就是來傳話的,旁的事一概不理。
「喔!我還以為她是我祖宗,黎府先人顯靈了,見了小輩還念上幾句。」她話裡藏鋒,句句見血。
故作和氣人的蘇嬤嬤和氣焰高漲的王婆子臉色同時一變,看向黎玉笛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心驚,「老奴不敢。」
「不敢也做了,接著是不是一人給我們一刀,送我們到老祖宗面前盡孝。」
她笑得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惡意,但兩個人莫名地寒毛直豎。
「大小姐此話言重了,老奴們只是聽從老夫人的意思,想你們住在寺裡多有不便,特來相迎,早日回府一家團聚。」蘇嬤嬤說得冠墨堂皇,話全讓她一人給圓了。
「是這樣嗎?」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是的,老夫人甚為想念小姐少爺們,還常想得夜裡睡不著。」她假意拭淚,一副感觸良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