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婉兒想男人了,雙腿夾緊,輕輕磨蹭,她常用這種方式自我撫慰,渡過冷床冷枕的漫漫長夜。
「我不、我不,你是我娘,我就要喊你娘,誰也不准不許我喊,我是你生的!」
長得艷麗嬌俏的黎玉仙嬌蠻地投入生母懷中,打斷她腦中的旖旎,回神輕摟女兒。
「乖,聽話,不要胡鬧,二房夫人要回來了,她才是髮妻,我雖生了你卻只是小妾,妾在妻面前什麼都不是,她可以任意打罵,甚至發賣,你不喊我姨娘反而是害了我。」為什麼她生的孩子不能喊她娘,她也不想為妾呀!
「娘,我不要,我不要,你趕他們走,別讓他們進府,我不要爹了,只要娘!」憑什麼搶走她的一切,二房的東西都是她的,她娘說的,等她出嫁那一日全是她的嫁牧。
黎玉仙想的是黎仲華重鎖一扣,鎖在庫房的二房私產及張蔓月的妝奩。
秦婉兒早就打起那批財物的主意,多次向老夫人試探,試圖取出庫房對像為己所用,再慢慢地侵佔。
但姑侄倆試了幾回都打不開鎖,還被黎仲華的人當賊看,一狀告到大理寺,兩人才歇了心思不敢妄動。
如果張蔓月母子幾人無法回府,甚至死在莊子上,二房的私產不是落在她手中又有何人能得?
這便是秦婉兒告訴女兒的話,一直以來二房的子嗣唯有黎玉仙一人,黎玉笛、黎玉簫早已出黎府,眾人的記憶,除了生父黎仲華還掛念不已外,其他人早將這幾人拋諸腦後。
老夫人和秦婉兒心中已把張蔓月等人視同死人了,不聞不問地等他們自絕生機,黎仲華再長情能等上二十年嗎?那時還不是她們姑侄說了算。
誰知張家人又重獲聖寵,不日舉家回京,慌了手腳的兩人連忙派人去莊子,將她們最不願見到的人接回。
心腸惡毒的秦家姑侄更希望他們病死在半途,因此囑咐下人連夜趕路,一下子乘車,一下子坐船,將一干婦孺折騰得夠嗆,到時不死也去半條命了,再在湯藥中動點手腳。
可惜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幾人紅光滿面的出現,有一些疲相並無病色,硬生生地打亂安排好的計劃。
聽到一心念著爹爹的女兒哭喊不要爹,秦婉兒心口有點發酸,「姨娘不能趕他們走,因為他們才是二房的主母和嫡子、嫡女,你姊姊還是府裡的嫡長女,誰也取代不了。」
大老爺黎仲漢頭兩個生的是兒子,分別是大少爺黎玉塵、二少爺黎玉業,按照年紀,接著便是二房的龍鳳胎,黎玉笛為嫡長女,黎玉簫則為三少爺。
三房的黎玉棠和龍鳳胎同年生,但小一個月,故而是四少爺,大房的黎玉鸞為二小姐,今年十一歲,而後是三小姐黎玉仙。
按排行,黎玉笙為六少爺,但他還不是最小的,三房的庶女黎玉燕為五小姐,嫡女黎玉真為六小姐,庶子黎玉敬為五少爺。
很熱鬧的黎府,黎太傅有六名孫子、六名孫女,兒孫齊聚一堂,三張桌子都坐不下。
「我們去找祖母,祖母最疼我了,她一定捨不得我受委屈,咱們一家人不要有外人介入。」
被寵壞的黎玉仙拉著秦婉兒的手,任性地要找老夫人做主,她認為祖母是最大的靠山,誰也大不過。
其實她這麼想也是對的,惜花憐盆,因為秦婉兒是老夫人親兄長的女兒,偏著娘家的老夫人對侄女的寵愛有目共睹,還想讓她過門為媳。
此事雖不能如願,但秦婉兒還是入府了,覺得愧對兄長的老夫人更將那份難以言說的內疚放在自家侄女身上,憐愛有加不說,還偏寵她生的女兒,當成嫡出般給予最好的一切,把黎玉仙寵上天了。
十二個孫子孫女當中,黎玉仙最為受寵,寵到長孫都吃味了,但老夫人不以為然,認為有娘生沒爹疼的小仙兒最可憐了,她多疼一點有什麼關係,當作是彌補。
秦婉兒苦笑,拉住女兒,「沒有用的,這一回你祖母也無能為力,她沒法子……」
若能阻止,她們還用得著坐困愁城嗎?忍著莫大的羞辱眼看著別人揚眉吐氣,將她們母女踩在腳下。
「為什麼?」黎玉仙不懂。
原本笑臉迎人的娘和祖母為何愁眉苦臉,整天在生氣,下人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不若以往的畢恭畢敬,變得有點敷衍,好像她是冒牌的小姐,如今正主要歸巢,曾經的理所當然都要還回去。
「因為人家有一群不講理的娘家人,我們黎府世代書香,筆桿打不過拳頭,祖母她也怕……」
要不是張家人打敗蠻夷,戴罪立功且屢立奇功,奪回往日的榮光,她們也不會被逼到退無可退,顫著心房唯恐張家人上門討公道。
相到不久前收到張家人的信件,信中有雲不日抵京,將闔家上門拜望,探視自家閨女、女婿和一對雙生子,秦婉兒心中的恨意與日俱增,恨到把信燒成灰燼仍不解恨。
他們為什麼要回來,怎麼沒死在敵人的馬蹄下?
為了這封信,全黎府心驚膽顫,雞飛狗跳,無人敢反對二房正室的回歸,甚至還出言催促,在張家人返京前趕緊將人接回。
他們忘了張蔓月「偷人」的那件事,也不記得自己曾經是逼迫的一分子,一遇到張家那群莽夫,個個驚魂未定,唯恐再被打上門,自欺欺人的想把事情給圓了,張家人也就不計較了。
「娘,你沒娘家嗎?」她明明有舅舅、姥姥、姥爺,還有很多表姊、表妹、表兄弟,人數眾多。
有,她有娘家,但是群大腿沒人胳臂粗的文弱書生能比得過膀大腰圓的壯漢嗎?人家一拳能打倒十個。
「你知道什麼叫拳頭沒人家硬嗎?姨娘的娘家全是中看不中用的男人,要不是靠著你祖父,早就沒落了。」
背靠大樹好乘涼,若非老夫人不遺餘力的扶持,有黎府銀子、人脈的支持,十幾年沒出讀收人的秦家恐怕已經敗落了,他們文不成、武不就的仰人鼻息,沒什麼大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