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夫人不當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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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嗯!爹找了很多地方,可是都石沉大海,一點消息也沒有。」他不敢逼問母親,怕以她的烈性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人魂歸離恨天,從此陰陽兩相隔。

  黎仲漢的話說中了黎仲華的傷心處,讓他疼痛不已,熱淚盈眶的附和著。

  這個爹也太軟弱了,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老實得叫人恨。「可見祖母有多恨我們,恨到巴不得我們去死,所以我們怎麼能回府呢?萬一她一時心血來潮在我們吃食裡下藥,大伯敢打包票能把我們救回來?」

  「啊!這……」他是不是說太多了,反而弄巧成拙。

  懊惱不已的黎仲漢十分後悔把母親說得像毒婦,讓孩子心生不安,他只是奉母命來走個過場,以為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婦孺會賣他一點面子,沒想到反被套話了。

  二弟這個女兒可真牙尖嘴利,一點也不好應付,一雙透澈的盈盈水眸朝人一瞅,讓人不自覺心虛,似乎她看透他每一句言不由衷的話,冷眼看他上戲台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我們也不是不能回府,畢竟那是我爹的家,尚未分家前還是一家人,可是你們總要讓我們感覺到性命無虞,在自家府裡還要防東防西實在太可悲了,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聽說祖父還是太子的夫子……」她暗示堂堂太傅連妻子都管不了,悍妻不賢不慈,怎能為人師表,當不貽笑朝堂。

  「你……」黎仲漢震驚了,也暗暗心驚,這女娃兒的口才足以舌戰群雄,話裡有話暗藏機鋒,比她爹還強,若為男子定能安邦傳世,流芳萬古。

  「大哥,我家笛姐兒說得沒錯,我真的怕了娘那個人,為達目的她沒什麼事做不出來,爹也不管她,放任她殘害黎府子嗣,你看我這小兒子才八歲,當年他差一點沒法出生。」拉過一兒一女,長子立於身後,黎仲華黯然神傷。

  看到二弟兒女成雙,一家子和樂的合力向外,黎仲漢很不是滋味,他兩子兩女養在跟前也沒他們這般親暱。

  「那你說你想要府裡怎麼做,能辦到的大哥盡量替你說和。」

  成不成要看娘,他只是傳話的人。

  看了女兒一眼,見她輕點下顎,黎仲華喝了口茶,輕咳一聲,「我們也不想為難主持中饋的大嫂,也就是我們住的清風齋外要在牆上開個小門方便進出,平日公中撥款讓我們直行外理切庶務,什麼衣服、百飾、三餐都不用府裡操心,月初連同月銀一併送來。」

  聞言,黎仲漢眉頭一蹙,「這不是分家嗎?太胡鬧。」

  「不是分家,我們還住在一起,我這不是擔心母親下藥嗎?畢竟我是吃過一次虧的人,母親那性子我心有餘悸。」誰敢說不會有第二回,老夫人一拗起來誰也擋不住。

  一聽當事人大吐苦水,黎仲漢真不好說,他防心重有什麼錯處,為了侄女算計兒子的作法太匪夷所思,都要讓人懷疑兒子不是親生的,是和侄女抱錯了。

  「我提提看。」

  黎仲華拱手一揖,「多謝大哥了,還有一事,我媳婦不得母親所喜,日後的晨昏定省就免了,逢五再去請安,免得再起風波。」

  「啊!這……」黎仲漢笑不出來了,二弟著實給了他一個大難題,母親就等著磋磨二房媳婦,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唉!難呀,難呀!天大的難事!

  第四章 黎府眾人各懷鬼胎(2)

  「有多難,她打斷牙齒也得和血吞,她敢做初一,就連十五的菩薩也拜了吧!咱們在這吃了十天的素是拜誰所賜?她不出點血佛祖都看不過去。」黎玉笛嘴裡淡得沒有味道,好想吃肉。

  在他們最難的日子,也沒有超過十日未食葷食,那時身板才三四歲的她就會摸蝦捉魚,拾野雞蛋、野鴨蛋,還設陷阱捉兔子、山雞,連肉少的松鼠也沒放過,最慘的時候還啃過蛇、地裡的田鼠。

  除非天候不佳,否則她天天上山找吃食,簫哥兒便留在莊子裡照顧娘和剛出生的幼弟,為了填飽肚子他們什麼都吃。

  後來進了藥王谷,她開始認識草藥,開始挖藥草賣錢,侷促的生活才慢好起來,飲食上也變好了。

  「噗哧。」這孩子呀!太記恨了。

  忍不住笑出聲的張蔓月輕撫女兒的細發,「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讓她多了一分疼惜。

  「娘,你別笑,我說的話你牢記心頭,日後我們回黎府,不論誰想見你,你想見才見,不想見就裝病,不用管什麼孝不孝道,大不了我們家再搬出府,城西、城東相隔二十里,她想刁難你也要有力氣走到咱們府邸。」不看人臉色。

  「又說什麼傻話了,哪來的城東城西,京城居大不易,三進宅子就要五、六千兩銀子,而且還在偏遠地帶……」不是買不起,而是沒必要,她存下銀子給兒子、女兒添嫁妝、置聘禮,眼著看都快十三歲,是該議親了。

  十三、四歲議親,走完六禮約十五、六歲,最遲十七歲就得成親了,他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娘,我也不瞞你了,我已在城西買了一間五進宅子,用的是你的名字,日後旁人問起,就說你用嫁妝銀子買的。」非公中出銀子便是二房私產,誰眼紅也沒用,搶不走。

  「什麼?」張蔓月大驚,女兒哪來的銀子?

  「娘,你以為有老夫人這個大刺頭在,我們在黎府能住得久嗎?」她先上點眼藥,讓母親心裡有數。

  「這……」她遲疑了一下。

  黎玉笛不在意地揮手,「搬出來是遲早的事,就要看是心平氣和的分家,或是撕破臉被轟出來。老夫人的性格是眼裡容不下沙子,你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她忍著忍著就把你除了。」

  聞言,張蔓月想笑,說女兒杞人憂天,可那抹笑到了嘴邊成了苦澀,笛姐兒看得比她明白。「你怎麼有銀子?」

  這篇翻過去了,她知道心思細密的女兒全為她著想,貼心的小棉襖不忍心親娘遭受惡意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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