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神筆小福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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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你要拿多少都可以,可是我要你與我約法三章。」

  「好。」她隔著條案在另一張太師椅坐下。

  「你壓根不知道我要說什麼卻應承得這麼快,就不怕後悔?」

  毛知佳笑了笑。「橫豎也不可能更糟了。」她也想知道他想跟自己約定什麼,這可關係到她未來要怎麼走下去。

  范逸噙著慣性的笑意打量她,心想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女面對命運倒是挺豁達的,這點他還滿欣賞的,但就僅止於此。

  「雖說我很感激因為你的沖喜讓我得以醒來,但你並不是我想娶的人,所以……咱們暫時做著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你不能過問我任何事,等待適當的時機我會與你和離,屆時會給你一筆讓你後半輩子無虞的銀子,你認為如何?」

  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女,要說嫁妝有多豐厚那是不可能的,他能做的就是盡其可能地彌補,至於這藉由皇上金口賜下的婚,他會想辦法解決。

  「好!」很好,她覺得好極了!夠爽快,毫不拖泥帶水,果真像極了惡人的行事作風!

  「當真?」

  「你要是不信,不如咱們簽一份契約。」他的提議對她而言簡直就像是天下掉下來的禮,她哪有往外推的道理?「還是說,你直接給我足夠的銀兩,我可以馬上離開這裡。」

  雖說他是她的男主角,但她畢竟不是女主角,身為炮灰女配自然是快快退場,好讓女主角上位。再者,她也不想跟毫無感情基礎的人過完下半輩子,彼此磋磨難受。

  范逸微瞇起眼,瞧她的神情再真誠不過,恨不得他立刻給銀兩,她會馬上走得遠遠的。

  既是如此,她一開始瞧見他露出的癡迷樣,是他眼花不成?

  但現階段他無法讓兩人遂願,除了對平安侯不好交代,更遑論賜婚的皇上。

  「再緩段時日吧。既然你身體無恙,明日我帶你回門。」他道。

  掩住失望,她輕訝的問:「回門?」

  「你出閣都十日了,至今還沒回門,是我不好,待會我就差人到平安侯府遞個消息。」

  毛知佳無聲歎口氣,如果可以,她並不想去啊。

  她不喜歡應付陌生人,但是女主角確實該上場了,不過……

  「不知道二爺能不能先給我文房四寶?」太多她無法掌控的事可能發生,她還是先抓緊自己能做好的。

  在羅與踏進書房時,瞧見的就是盯著書案出神的范逸。

  這情況有些特別,因為二爺的警戒心向來很高,不可能在他踏進書房時還在出神,於是他放輕腳步走到書案前,想知道上頭到底擱了什麼教他出神的物品,一瞧……他攢起了眉,難以參透。

  二爺盯著這一桌的筆做什麼?

  「……二爺,這筆不要收?」瞧他依舊回不了神,羅與只能硬著頭皮問。

  范逸這才轉頭瞧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問:「羅與,你寫字時慣用什麼筆?」

  這問題太沒頭緒,羅與思索了下便照實道:「不拘泥,順手便可。」

  「那是因為你的字丑。」

  「……」為什麼無端端地羞辱起他的字來?他又不走仕途,不過是當個幕僚門客而已,也要要求他的字好嗎?

  「常用筆的人會有慣常使用的愛好。」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當今的字畫大師魁乙向來是不拘泥於筆,只要字寫得好,什麼筆都能用。」羅與帶著幾分意氣跟他槓上。

  范逸不置可否地輕點著頭。「對了,你今日見過她了,覺得她如何?」

  「二夫人真是個好姑娘。」思及她那般誇獎他,羅與心裡一陣心花怒放。

  「你不是說她該死而未死,覺得古怪才要會一會她?」

  羅與這才想起就是為了一解謎團才闖進後院,餘光瞥見范逸笑得嘲諷很讓人感到恥辱的臉,他一下覺得羞恥。

  「是啊,照理二夫人命該殯於二爺清醒之時,偏偏她就是好好的,這點真教人想不透,但我那樣瞧她也沒瞧出端倪,不過想想,這事不要緊,橫豎只是我覺得古怪罷了。」

  二爺的命格奇持,遇劫能重生,前提得要先找到命格能與二爺相輔相成的姑娘,以沖喜之名迎娶,二爺便得以續命。

  這法子之前已經用過兩遍,也因而外頭傳言二爺有克妻命。

  事實上,要說是克妻也是成立的,畢竟是取彼命代此命之意,不同的是佟熙妍竟只是病了一場就好轉,這點教他參不透。

  「還是她並不是佟熙妍?」

  「二爺是懷疑她是代嫁?但那是不可能的,當初聖上賜婚,要的只是個小小庶女,平安侯不可能為了個不重視的庶女找人代嫁。」

  他是不好意思直說像平安侯那種四處攀關係的牆頭草,為了自己的仕途什麼都能出賣,不過是犧牲一個庶女罷了,有什麼好心疼的,他哪來的膽子敢換人欺君?

  范逸沒再說什麼,只是看著一桌面的筆再次出神。

  巧合吧,姑娘家在閨閣裡總是會練字,不過是挑筆的習慣相似罷了。

  從書房離開時,毛知佳的手上捧著一大卷的紙,而采薇則提了個大籃子,裡頭裝了一塊硯和幾錠墨、幾本裝訂好的小冊子,至於幾隻長木匣裡裝的是毛知佳親手挑的筆。

  一回到院子,她立刻將紙攤在桌面,動手磨墨。

  采薇看得一頭霧水,但沒有讓主子自個兒磨墨的道理,她自動自發地替了手,忍不住問:「夫人這是要做什麼?」

  夫人總算跟二爺碰頭也私下相處了,她為此寬心不少,可誰知道夫人離開書房時竟是拿了這幾樣東西。

  「寫字。」

  「寫字?」她的聲音忍不住拔尖了些。

  毛知佳拿茶杯充當紙鎮的手一頓,疑惑地問:「不成嗎?」

  「沒有不成,奴婢只是不知道原來夫人還會寫字。」

  「怎麼說?」她不甚在意地問,從木匣裡取出一枝紫毫,先沾了水在紙上輕壓了幾下,確定這紫毫的彈性頗佳。

  她挑筆向來不看重多餘的贅飾,因為她要的是真材實料,紫毫的毛較剛硬,最適合拿來寫行書或草書,也是她最慣常使用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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