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容淵搖頭歎氣,「你這個人真是說話不算話。」
「我說話算話,但也要力所能及啊。」李安然真想賞他一個白眼,不懂得量力而為,這是傻子好嗎?
衛容淵贊同的點頭附和,「是是是,應當如此,所以,若她願意上百草堂,你會親自給她治病,是嗎?」
「這是當然,百草堂從來不會拒絕上門求診的病人。」
「好,我會說服她上百草堂求診,請你務必治好她。」
聞言一怔,李安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傢伙早就準備將人送到百草堂,不過,他幹啥跟她廢話這麼多?
衛容淵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不好直說他就是喜歡逗她,即使說了一大堆的廢話也很樂,只能趕緊裝傻的回以一笑。
「我們先說好了,我可不是日日都上百草堂,若是你帶人上門見不到我,這絕對不是我的錯,當然,你可以考慮找其他大夫。」這一次她不會再配合他了。
「你放心,我會事先通知你。」
—略微一頓,李安然不自覺壓低嗓門問:「這個人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要不我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我不能保證治好她。」
「我相信你。」這不是場面話,他也覺得奇怪,明明認定她醫術再好也不足以被稱為「神醫」,可是一想到她給人看病的樣子,他對她就有一種莫名的信心,除非無藥可救,她肯定治得了。
相信她?李安然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你說得再好聽也沒用,未見到病人,我就無法斷言能否治得好。」
「我知道,你說過的話我一刻也不敢忘記,全記在心上。」衛容淵拍了拍胸口。
李安然抖了一下,為何有一種被撩的感覺?這是錯覺吧。
連忙甩了甩頭,李安然清了清嗓子道:「好啦,我等你的消息。」
「我想這兩日就應該會有消息了。」
李安然點了點頭,轉而看著姚木匠,「姚師傅,這就拜託您了。」
「小神醫放心,後日一早就可以給你了。」
「姚師傅別忘了配上一個匣子。」
「我知道小神醫的規矩,放心,保證小神醫滿意。」
衛容淵好奇的看了一眼姚木匠前面的紙張,上面的圖樣不但不好看,而且很怪……他忍不住側頭看著李安然,雖然她醫術很好,但是丹青實在不怎麼樣。
某人恥笑的目光令人渾身不自在,李安然索性轉身走人。
坐在百草堂對面的茶館,衛容淵狀似輕鬆愜意的品著茶,卻不時轉頭打量百草堂進出的人。
「她會來嗎?」衛春等不及的嘀咕道。
「別急,這會兒不是還早得很嗎?」衛容淵拿了一顆花生奶進嘴裡,會來就會出現,不會來就不會出現,著急也沒用,若她真沒出現也只能再想想對策了。
「今日若是再教李姑娘空等一日,李姑娘會不會不給英姑治病了?」衛春明顯受到衛容淵影響,認定李安然必然可以治好英姑。
「不會,她是大夫。」他知道她會氣得跳腳,甚至說重話,但是病人尋上門治病,她絕不會袖手旁觀,如同她所言,懸壺濟世是大夫的職責。
回想李安然在白靈村給村民治病的情形,衛春點頭道:「李姑娘是個好大夫。」
衛容淵唇角微微上揚,是啊,她是一個好大夫。
這時另一邊的衛夏突然靠過來,低聲道:「公子,來了。」
衛容淵連忙探向窗外,正好見到一位二十幾歲的女子抬頭看著百草堂的匾額,待她進了百草堂,約莫半盞茶過去,確定後面並沒有可疑的尾巴,連忙交代衛夏守在這兒,他帶著衛春出了雅間,下樓去了百草堂。
此時李安然正準備給英姑診脈,不過英姑顯然不願意配合,比手畫腳搖著頭,表示她不是來看病的。
「嫂子,既然來了百草堂,診個脈又何妨?」李安然實在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衛容淵送一個不願意治病的人請她醫治,這是什麼意思?
英姑還是不停的搖著頭,還比手畫腳指東指西,看得李安然滿頭黑線,很想翻白眼,這唱的是哪一齣戲?衛容淵在耍她嗎?
「你識字嗎?」李安然很快就想到她們可以溝通的方式。
英姑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
李安然覺得頭好痛,這是識字還是不識字?不想在這上頭糾纏不清,她直接指著前面的紙,示意英姑想說什麼寫下來。
英姑猶豫的看著紙,實在不知道如何將她的意思寫下來。
「不過是診個脈,又不是殺人放火,你何必如此緊張?」李安然決定強勢一點,直接將人壓下來坐好,然後給她診脈。
英姑很焦躁不安,可是又不敢強行將手抽回來。
李安然若有所思的看了英姑一眼,脈象澀沉、弱而無力……這位嫂子的毛病不少,可是……
「小李大夫,是我。」衛容淵的聲音傳了進來,不過他並未等李安然出聲回應便撩起診間的簾子走進來。
「我還在看病。」李安然不悅的皺起眉頭。
「請容我先跟這位……嫂子說幾句話。」衛容淵恭敬的行禮致歉,但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嚴厲,李安然也只能在他的「逼迫」下起身離開診間。
衛容淵在李安然的位子坐下,直接了當的指著前面的紙,「我知道你識字,我問,你答。」
半晌,英姑伸手指著衛容淵,接著指著自己。
「沒錯,要見你的人是我,不是雲側妃……不,應該說是雲貴妃,皇上已經封她為貴妃了,至於我是誰,你暫時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們目的相同——找出雲貴妃,護送她回京。」
英姑緊抿著嘴,好似在考慮他是否值得信任。
「想必你已察覺到有人暗中盯著你,有人想經由你找到雲貴妃,至於目的,不只是不願意她回京,甚至是想要她的命,而我是唯一可以護她平安回京的人。」
終於,英姑伸手磨墨,然後執筆蘸墨寫下,「為何?」
「我是受人之托。」衛容淵不便坦白身份,但透露點訊息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