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先說好,我會盡力,但不保證一定能治好她。」
「我相信你。」
李安然忍不住翻白眼,然後繞過他走人。
雙手擱在併攏的雙膝上支著下巴,李安然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兩日總覺得悶悶不樂,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心想睡上一覺就好了,可惜算盤打錯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方能入睡,即便睡了也不安穩,這倒也無妨,問題是她還是沒搞清楚自個兒兒哪裡不對勁。
李安然感覺到有人在旁邊坐下,可是她懶得動,連瞄上一眼都不願意。
某人無法忍受遭人忽視,懊惱的出聲道:「你在思春嗎?」
思春……李安然激動的站起來,跳下台階,轉身瞪他,「你才在思春!」
李文暄嚇了一跳,「你幹啥如此激動?」
「我……你胡說八道,我能不激動嗎?」李安然也不知道自個兒為何心虛。
「我胡說八道嗎?你在這兒坐一下午了,也不怕凍僵了,難道不是因為思春嗎?」若不是擔心她生病,爹娘又不在,他根本懶得管她。明年就及笄了,都可以嫁人了,卻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令人操心。
「……我不覺得冷,當然不怕凍僵了。」她冷不妨的打了一個寒顫,怎麼突然覺得變冷了?因為太陽下山了嗎?
見狀,李文暄撇嘴道:「死鴨子嘴硬。」
她想抗議,可是身子不自覺的抖了起來,真的越來越冷了。
李文暄看了杏兒一眼,「還不趕緊將斗篷給你家姑娘穿上。」
「是。」杏兒連忙將剛剛回房取來的斗篷給李安然披上,然後退到一旁。
其實,她對小少爺也有一種莫名的畏懼,在小少爺面前,不自覺的就想將自個兒變得很小很小,最好消失不見,可惜她的噸位稍嫌大了點,站在哪兒都很醒目。
李安然很想回房泡個熱水澡,可是為了證明自己不冷,只能摸著鼻子又回到台階坐下,還清了清嗓子,很嚴肅的道:「我只是在想事情。」
斜睨了她一眼,李文暄語帶嘲弄的問:「你確定是想事情,不是想男人?」
「……當然不是。」她只是心情鬱悶,可是,為何她有一種很不確定的感覺?好像她真是的是在想男人,而不是想事情。
「你的口氣很心虛。」
「我沒有。」她怎麼覺得自個兒好像在做垂死的掙扎?
「哪家公子教你心神不寧?」
李安然忍不住咬牙切齒,難道這小傢伙也是穿來的,芯子還是個老頭子嗎?
「別以為我年紀小,我眼睛可亮了。」李文暄傲嬌的抬起下巴。
李安然嗤之以鼻的切了一聲,「你眼睛再亮,也不過是個小屁孩,什麼都不懂。」
「我懂的可多了。」李文暄目光轉向杏兒,「你說,你家姑娘是不是有心上人?」
怎麼突然遭到點名?杏兒覺得好無辜,嚇得縮起脖子,緊閉雙唇。
「看見了唄。」李文暄挑釁的用下巴指著杏兒,再看著李安然。
這會兒可不是心虛的時候,李安然很有氣勢的站起身,挺起胸膛道:「杏兒,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家姑娘不怕你說。」
杏兒搖頭。
「她不敢說。」李文暄陰陽怪氣的道。
「我教你說你就說,你家姑娘光明磊落,還怕你說了不成。」李安然對自個兒可是很有信心。
這跟光明磊落有關嗎?杏兒在兩人逼視下,張著嘴巴半晌,訥訥的道:「姑娘都快及笄了,見到出色的公子多看一眼也不奇怪。」
「沒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見到美人兒我也會多看一眼。」李安然很滿意的唇角上揚,跟了她幾年還是有點長進,懂得避重就輕,不錯!
李文暄不悅的緊瞅著杏兒不放,「我是問你家姑娘有沒有心上人。」
「……我不清楚姑娘有沒有心上人。」杏兒好想哭哦,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人,這會兒為了隱藏姑娘的心思,只能跟自個兒過不去,真是痛苦啊。
「若不清楚你家姑娘有沒有心上人,你何必遮遮掩掩?」李文暄的口氣越來越嚴厲了。
「這不是因為你太嚇人了,她怕惹你不開心,說話便遮遮掩掩。」
「我哪裡嚇人?」李文暄更惱了。
「你看看你,哪有小屁孩該有的樣子。」
「我不是小屁孩。」
「五歲不是小屁孩,是什麼?」
李文暄惡狠狠的瞪著她,半晌,擺了擺手,懶得跟她們主僕糾纏了,「好啦,趕緊回房泡個熱水澡,免得著涼了。」
李安然樂得擺脫小傢伙,回了閨房,動作俐落的杏兒已經讓廚房提來熱水。
浸泡在熱水中,李安然舒服的閉上眼睛,耳邊彷彿又傳來小正太的聲音——
「你在思春嗎?」
李安然連忙甩了甩頭,小正太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她幹啥一直放在心上?
難道,她真的有心上人嗎?
「杏兒,你說我有心上人嗎?」雖然不習慣有人侍候她洗澡,但也同意杏兒守在外面,若需要加熱水或缺了什麼,有個人搭把手也好。
杏兒沒有回答。
「你有話直說,說錯了我也不會怪你。」
過了一會兒,杏兒慢吞吞的道:「我覺得姑娘心上有個人。」
「怎麼可能?」李安然激動的跳了起來,可是下一刻想到自個兒光著身子,趕緊又坐了下來。
杏兒輕哼了一聲,「我只是說出自個兒的感覺,姑娘不信就算了。」
「……我怎麼會給你這種錯誤的感覺?」李安然堅決不承認,但約定好了說錯了也不會怪罪,聲音當然要放輕,姿態也要放低。
略微一頓,杏兒悶聲道:「這要問姑娘啊。」
「問我?」
「若不是姑娘給我這種感覺,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這當然要問姑娘。」
這是繞口令嗎?李安然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道:「好好好,這都是我的錯。」
杏兒實在不知如何回答,這不是姑娘的錯,而是姑娘真的在思春。
李安然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沮喪,怎麼覺得她一直在「強詞奪理」呢?難道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