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暄伸出手,李安然見了一怔,用著無比誠懇的表情向他請教,他又給了一個嫌棄的表情,然後撇嘴道:「拉勾。」
李安然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的道:「終於像個小孩子了。」
「你要不要拉勾?」李文暄又羞又惱的臉紅了。
李安然趕緊伸出手跟他拉勾。
「你說的,我永遠是你弟弟。」
「這是當然,娘就是有機會再給我生一個弟弟,還是你這樣的小正太,我也不可能給他把屎把尿……哎呀,對不起,不小心又說出來了。」李安然連忙摀住嘴巴。
李文暄冷哼一聲,轉開頭,什麼不小心,她肯定是故意的!
「雖然是事實,但我以後保證不說,真的。」李安然發誓的舉起手。
李文暄倏然站起身,轉身回到內室。
李安然嘿嘿嘿乾笑,連忙喊道:「我們姊弟之間別太計較了。」
「收拾好碗筷可以滾了。」
任務完成,李安然當然是立馬進去收拾碗筷,哼著小曲甩著食盒走人。
李文暄目送蹦蹦跳跳而去的身影,唇角不自覺的上揚,這個姊姊從來沒有姊姊該有的風範,但是他真的很喜歡。
第十章 舉家進京差事了(1)
東摸摸,西摸摸,再看看滿地的箱籠,李安然生出依依不捨的情感,真的沒想過有朝一日要離開這兒,而這一趟進京可能不會回來了。
嚴格說起來她對京城沒有任何心結,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上哪兒都無所謂,只是來得太突然了,還沒準備好跟這兒道再見,她就要前往繁華與危險並存的京城。
「捨不得這兒是不是?」李承何的聲音從門邊傳進來。
收拾思緒,李安然轉身迎上去,「爹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收拾得如何。」
「我這兒只有衣物和書,不到半日就整理好了。」雖然她可以將所有的東西全部帶到京城,因為箱籠在他們離開後會交由衛門的鏢隊押送入京,不過她並非輕手輕腳的人,房裡連普通的擺設都很難尋到,收拾起來自然輕省。
頓了一下,李承何問:「你會怪爹嗎?」
李安然怔愣了下,「我為何要怪爹?」
「你冒充雲貴妃進京,這一路上可能會遭遇無數的危險,爹無力阻止,也不能阻止。」
李承何捨不得閨女冒險,可是又不能不認同衛容淵的安排,無論身形還是行動上的考量,閨女皆是最適合冒充雲貴妃的人選。
「我無所謂,只要雲貴妃和暄兒可以安全回京就好了。」
其實早在衛容淵未說出計劃之前,她就有心理準備了,有一就有二,上次有她冒充,雲貴妃離開大雜院沒有激起一絲水花,如今當然要靠她繼續充當箭靶引開視線。
再說了,衛容淵也是敵人鎖定的目標,雲貴妃絕不能跟著他,而他更樂意將她帶在身邊,當然就由她冒充雲貴妃。
「爹已經不知道當初出手救了雲貴妃是對是錯。」
「爹沒有救雲貴妃,我就沒有弟弟,而爹也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聞言,李承何不由得苦笑,「爹還沒有你通透。」
「爹娘的功勞如今只有一半,另外一半還得將雲貴妃和暄兒送到皇上身邊。」雖然她不是很清楚爹逃避京城的原因,但是她知道一件事——有了護住皇家子嗣這樣的功勞,無論過去發生什麼事,皇上都不會計較。
李承何也知道如此,有了護住皇家子嗣的功勞,當初大哥參與謀害皇上的事就會真正成為過去,當然,文成侯府會漸漸沒落,除非後代子孫出現驚世之才,能夠帶領文成侯府尋到一條出路,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他保住文成侯府就夠了。
「爹,我不能跟著你們,你們要照顧好自己。」
依照衛容淵的安排,他們一家連同雲貴妃會隨著越州的商隊進京,商隊速度緩慢,一路上還吃住簡陋,可是不引人注意,而且每隔幾日就會有商隊經由襄州前往京城,其中有來自南方各個府城的商隊,很容易教敵人忽略。
「我們有那麼多人,不必擔心,倒是你一個人……」
「爹,我不是一個人,衛容淵會照顧我。」
沉默片刻,李承何終於鬆口了,「這次進了京,安頓下來,你讓他上門提親。」
「爹同意了?」
李承何鬱悶的瞥了她一眼,「爹能不同意嗎?」
「……我是爹的女兒,我當然是站在爹這一邊。」她說得有點心虛,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爹不點頭應了這門親事,難道她還能跟他私奔嗎?聘則為妻,奔則為妾,這是這個時代的準則,她可不會違反。
「你以為說好話哄我,我就會相信了嗎?」
「……爹又不是不瞭解我,我怎麼可能胳臂向外彎?」若是她稍稍彎向衛容淵,這也不能說是向外彎,她遲早要嫁給他,他算得是自家人。
「是啊,又不是恨嫁,你當然會站在爹這一邊,但是心裡會有怨。」
「……不會。」
李承何也不跟她爭論了,摸了摸她的頭,提醒道:「待會兒小睡一會,別再折騰了,今夜去杏林莊園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麻煩。」
李安然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雖然不能明白衛容淵為何堅持將他們全部轉移到杏林莊園,但是雲貴妃在那兒,他們一家人必須跟她會合,她倒也不奇怪。
目送父親回去前院,李安然回房檢查重要的隨身物品,尤其是她的醫藥箱,各種藥丸都要一一確認,比起金銀首飾,她更看重這些可以救命的藥丸,至於藥材她一概不管,衛容淵會準備。
月黑風高,一輛馬車悄悄駛出杏林莊園,駕馬車的是蓄滿鬍子的衛容淵,馬車前後左右各有一名剽悍的護衛,馬車外觀不起眼,但看得出來車廂是特製的,比一般來得大。
躲在暗處的人看了又看,確定是昨夜駛進莊圜的馬車,接下來要討論的是,駕馬車的人真的是衛容淵嗎?
「我確定是衛容淵,那雙眼睛比鷹隼還犀利,只要見過一次,想忘也忘不了。」經過一次的慘敗,武四已經將衛容淵刻在腦子裡,而且這傢伙實在囂張,明知有人在暗處盯著他,他還大剌剌由著你看,不怕你記住他,就怕你記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