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草包小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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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聞言的謝皎月微瞇眼,冷笑。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她真小看他了。「你想怎樣?」

  果然是謝離月的兒子,外表純良、內在狡詐,兜了一大圈叫人心驚膽顫,殊不知他掀起舊帳,卻算計在此。

  「外甥對青瑄表妹傾慕已久,願以十里紅妝相迎,從此畫眉為樂、舉案齊眉。」他彎下身一拱手。

  「你有十里紅妝?」她譏笑。

  「拿回外祖母的嫁妝就有。」面色從容的蔣三閒氣定神閒,彷彿胸有千山萬壑、百摧不倒,沉著的神色不像十六歲少年,倒像老謀深算的奸臣。

  她眼皮一抽,垂目。「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會親自向姨父提親,然後請他替外甥討回家母該得的嫁妝。」一山還有一山高。

  「你敢——」她怒視。

  「討個老婆不容易,總要鋌而走險。」他的意思是你退一步、我讓一回,大家好商量。

  翅膀硬了,能撮她臉了,堂而皇之的威脅。「若是我點頭了有什麼好處?」

  謝皎月一直都明白丈夫對自己的娘家何其痛恨,若能打落水狗,他一定不遺餘力地拿起第一塊石頭砸向平遠侯府大門,讓百年基業根基不穩,搖搖欲墜。

  夫妻一場,何其可悲,她始終走不進他的心,同床異夢。

  「我以外祖母的嫁妝為聘,從此絕口不提,姨母覺得如何?」這麼大的餡餅總夠誠意了吧!

  「倒是件好買賣。」她呵呵一笑,轉著腕上的龍鳳玉鐲。

  「我也是這麼認為,沒讓姨母吃虧。」蔣三閒跟著笑若春風,宛若此事已定,雲破月漸明。

  她忍著氣,差點捏斷了鐲子。「好,一等瑄姊兒及笄就讓你們訂親,隔年過門……」「不,下個月。」先交換庚帖,定下名分。

  謝皎月冷諷。「有必要這麼急嗎?」

  「就怕夜長夢多。」他不賭萬一。

  她一怒。「你以為我會對庶女痛下殺手?」

  她還不想和夫君正面撕破臉,她的男人她不會拱手讓人,而且是讓給早該消失的顧九娘。

  第六章 皇室中人這條線(1)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荊州刺史陸敬之忠在朝廷,安邦撫民、築橋鋪路、開山為地,深得民心,萬人景仰,今賜翎帽一頂,擇日上京,於開春後至戶部上任……欽此。」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齊家叩恩。

  「起來唄!」

  「是,謝公公。」

  「皇上說了,年底前和新任刺史做交接,最遲在明年二月初啟程赴京。恭喜陸大人陞官了,由四品官升為正三品戶部侍郎,熬個幾年老尚書退下來了,那個位置便是你的……」喜?

  何來歡喜。

  對陸敬之而言,這不是喜,而是無形的伽鎖。

  在旁人眼中,妻子的外甥中舉是一喜、次女訂親是二喜,由地方官調任京官更是喜事一樁,三喜臨門,何不快哉。

  可是陸敬之卻面色一沉,黑如墨色,他申請外放時就沒想過有回去的一天,在任上做到一定年歲後便告老還鄉,帶著一干妻妾子女重回故里,為父母修墳,蓋間大宅子終老,林間散步、溪畔垂釣,當個閒雲野鶴的老人。

  在他看來,妻子的外甥中舉與他何干,不過是錦上添花,女兒的親事一定下,他憂多於喜,身為父親的他捨不得捧在手心上的小人兒成為他人婦,陞官一事更是可笑至極,從來不是他要的。

  「夫人好謀算。」他遠走多年,以為平遠侯府已經放棄拿捏他,但沒想到她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再度利用娘家人的勢力來左右官員的陞遷。

  謝皎月面色如常,內心驚濤駭浪,手心都冒出冷汗。「老爺不想陞官嗎?這可是叫人擠破頭的肥差。」

  「再肥有地方官員、富商仕紳孝敬的肥嗎?每一年的冰敬、炭敬和大大小小的名目收支,我干十年的京官也沒那個數。」他譏誚。

  丟金子、撿粟米。

  「那是皇上的旨意,為人臣子哪有不從之理,何況京城繁榮,咱們的青黛還沒見識過呢!」回京有什麼不好,那才是權力中心,天子腳下,做天子近臣才能留名青史。

  「是你想回到處處是權貴的地方吧,就你那點心思也想瞞人?謝皎月,你把人想得太愚蠢了。」她從來不肯低下仰得高高的頸子,目空一切,還當自己是平遠侯府嫡女。

  謝皎月不快地抬頭。「我承認是我想回京城,那又如何,我不能回自己的家嗎?這些年隨你在外漂泊,我想爹、想娘、想府裡的叔伯兄弟,想有朝一日還能孝順爹娘。」

  可他每三年回京覆旨一次從沒想過要帶她一同上路,每回她一提起他便以府中無人主事為由拒絕,夫妻之間得留一人看守門戶,她千求萬求,他依然無動於衷,以此懲罰她當年的逼婚。

  而她想自個兒帶著兒女回京探親,他冷冷地丟下一句:隨你,我正好抬九娘為平妻,與你平起平坐。

  她氣極了,可也莫可奈何,她知道他做得出這種事,因此她不敢離府,守著丈夫、守著三個孩子,把持住府中大權。

  「還想你高高在上的地位吧!用你父兄的權勢壓迫我,滿足你那可笑又可悲的自尊。」

  她從未真正設身處地為他著想過,想的永遠是她自己,自私自利又不知反省。

  在京城那塊彈丸之地,一個小小三品官能有何作為,滿街是一品、二品官員,公侯勳貴個個橫行霸道,沒一個是他得罪得起,一句話不得體便是滿門招禍。

  身為荊州刺史,在荊州地帶是他最大,只手能遮天、呼風喚雨,上頭沒人管著好辦事,儼如一方土皇帝。

  在這裡他不用看人臉色,也不必唯唯諾諾地向人低頭,凡事他說了算,絕無二話。

  可是一回到那鳥籠裡他什麼也不是,寒門子弟出身的他並無世族支持,又久未回京,人脈不旺,朝中官員他大半不識,若要入朝為官還得重新佈置、找門路、對人低聲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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