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惹了姑娘挨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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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生了……生了……」

  董家父子喜極而泣,老的眼眶泛淚,曉得淚流滿腮,揚起的嘴角卻笑得開懷。

  門開了,面有疲色的顧喜兒走出,而後是呆若木雞,明顯受到驚嚇的趙大夫,他的手還在顫抖,可眼中有著喜悅。

  「顧……顧姑娘,我媳婦麼樣?」喜獲麟兒的董老大抹著淚,歡喜中帶著忐忑。

  「先兒後女,龍鳳胎,母子均安,不過孩子臍帶繞頸,又蹬一腳翻了身,導致腳下頭上不利生產,雖然已抱出母體,仍有發紺情形……」看他們聽不懂,她用淺顯的話再說一遍。「就是全身發紫,還有些沒法喘氣,你們騰出一間屋子讓我師父住下,由他親自照護三日。」

  董家父子連連答應,感謝不迭。

  顧喜兒踉蹌了一下,她本以為自己體力尚可,沒想到動刀會這麼累,差點撐不住,原主的身子比想像中弱,若再拖半個時辰肯定會倒下。

  孩子臍帶繞頸就算了,也不知是怎麼弄的,居然是十字交疊,她必須很小心的解開纏繞的臍帶,將上面那個抱出來,而被壓在下面的妹妹呼吸很微弱,她以兩指輕按小胸脯才能自主呼吸,不過精心點還是養得活。

  「喜兒,還好吧?」牧司默快一步將人扶住。

  「我好累,沒力氣。」她身子一軟直接往他懷中靠,把全身重量交給他,眼皮子很沉重。

  「好,我背你。」他身子一低將人背起。

  「喂,姓牧的,那是我妹妹……」男女授受不親,別以為用兩頭豬下聘他就會答應妹妹嫁人。

  「噓!她睡著了。」輕輕的鼾聲近在耳邊,不用回頭牧司默就知曉背上的小姑娘已然入睡。

  看妹妹累到眼睛都睜不開了,面上惱怒的顧孟槐只剩下心疼,脫下外衣披在妹妹身上,免得她著涼。

  「這次先放過你,下一次別想我會輕饒。」他壓低聲音威脅,末了看了牧司默受傷的大腿一眼。「別摔了我妹,真的背不動就換人,不然你傷勢加重還是我妹妹要幫你處理,我可不忍心她太累。」

  「嗯。」牧司默沒多說,眼中笑意漸濃。

  踩著月色回村的兩人並未交談,但因所在意的是同一個人,互相看不順眼的隔閡漸漸淡去。

  「什麼,拜堂成親?」

  在從前壁村回來的第三日,牧司默見腿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便向顧裡正提出提前成親的請求,希望在半個月內將顧喜兒娶進門,說有急事待辦,他等不到明年開春。

  不用說,這件事在顧家造成極大的反對聲浪,幾乎無一人點頭,他們家的丫丫又不是見不得人,沒給她置辦豐富的嫁妝也就算了,還像小妾入門似的偷偷摸摸。

  陳氏抹著淚,十分不捨,一下子把她的心頭肉從身邊帶走,無疑是要她的命。

  可是她也清楚女兒大了總要嫁人,就是嫁得遠些,她再不捨還是要放手,木頭這孩子她看著品性好,不會虧待女兒,她也放心將女兒交給他,只盼日後他們能偶爾回來看看娘家人。

  而顧裡正的反應是眉頭深鎖,身為裡正的他見識多,看得也比較遠,因為兩位舅兄是官場中人,他對目前的朝廷動向稍有瞭解,有些擔心女兒應付不了,她是個憊懶的,凡事漫不經心,最討厭人情應酬。

  不過和兩個兒子的憤怒一比,當爹娘的就顯得平和多了,他們只是憂心和捨不得,倒沒想過不讓嫁,就是時間上匆促了些,沒法把最好的都給女兒。

  「姓牧的,你不要得寸進尺了,給你一點顏色就開起染房來了?我妹妹不嫁,你死了這條心,過兩日我打兩頭……不,四頭野豬還你,你抱著豬成親吧!」顧孟槐氣得直跳腳。

  癡心妄想,臭木頭也敢奢望他們馬嵬村村花,嫌命太長了!

  抱著豬成親?

  所有人聽到這話眼角都抽了一下,尤其是顧喜兒眉頭一跳,她要真跟木頭成親,那頭豬不就是她了嗎?

  我的好大哥,妹妹是豬,當哥哥的又是什麼,會不會說話啊?

  「不管怎麼樣,我們絕不會把妹妹嫁給你,你作夢去吧!」顧孟槐額冒青筋,誰要他點頭他跟誰急。

  哪有人一開口提親就急著拜堂,連個媒人也沒有,六禮也走不到一半,這親事算成嗎?

  何況這一去不知要嫁得多遠,真要有事他們也鞭長莫及,等消息傳回娘家怕已是風靜水涼,事過境遷了。

  「我姓牧,牧司默,京城人氏,家有老母,父已逝。」牧司默重新自我介紹。

  「你的意思是,我家丫丫一入門便是當家主母,你的母親也不會因為奪子之故而習難她?」顧孟泰提出質問,他要為妹妹做最好的安排,讓她無後顧之憂。

  「府中算是京中大家,小有資產,入府後當即交付中饋,連我也不會過問,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府裡全都由她做主。」牧司默看了一眼顧喜兒,眼神溫柔得能將人融化。

  見牧司默避開與母親有關的話題,心細如髮的顧孟泰立節看出其中的不妥,他們母子的關係似乎……不太對勁。

  「那你母親呢?」他一針見血的問。

  一說到母親,牧司默面露苦澀。「這點可能要請岳父、岳母和兩位舅兄多包涵了,雖說我是我母親僅剩的親兒子,但她並不喜歡我,甚至對我恨之欲死,都說恨花連盆,對喜兒的刁難在所難免。」

  「你說什麼?這麼嚴重?」

  顧家人聽到的是一位母親對兒子的恨意,而已是童生的顧孟泰卻聽出其中蹊蹺。「僅剩?那你可有兄弟?」

  問到重點了,牧司默澀然苦笑。「一兄和一庶弟。」

  「你兄長不在人世了?」

  「嗯。」他頷首。

  「怎麼死的?」

  「戰死。」

  「戰死……」顧孟泰思索著,像是想到什麼突地站起,「你……你姓牧?」

  「我確實姓牧。」

  若非情形不允許,牧司默都要笑出聲了,他不只一次自報家門,可是樸實的顧家人從沒想到他是誰,不過看來二舅兄是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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