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楚江離會去注意自己的腳,曾吉祥有絲詫異,也有點納悶。
這個男人不是巴不得她早點遠離楚家嗎?怎麼今天反常地關心起她來了?
莫非……他是因為白天的事情,所以才對她稍微改變態度?
會嗎?這個自大狂傲又沒禮貌的男人……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曾吉祥回頭瞥了楚江離一眼,「還是說,你希望我傷得越重越好?這樣才稱了你的心?」
「我可沒說。」楚江離聳聳肩,「我只是覺得,再怎麼愛錢,你對工作也太拚命了吧?有必要認真到這種程度嗎?」這點一直是他不能理解的地方。
聽於真說,她幾乎每隔一到兩天就往楚家跑,而且黏楚殷離黏得可緊了,簡直就像是真正的爺孫一樣,感情融洽得很。
「你到底想說什麼?」曾吉祥蹙眉,「有話就說清楚好不好?」扭扭捏捏的真不像個男人。
不過,即使曾吉祥與楚殷離感情很好,但在面對他時倒仍然保持她一貫的凶樣。
怎麼著?就因為他不保險,就恨他恨成這樣?太可笑了吧?
可是楚殷離那個老頭,八成也只是逗著她好玩罷了,聽於真說,他根本就沒有投保的打算,那麼……
曾吉祥為什麼還老愛往楚家跑?
難道……老頭子該不會是因為想利用這個女人來整他、氣他,所以才會常常叫這個女人到楚家去吧?
「我說你--」楚江離皺了下眉,「老頭子該不是給你錢,要你到楚家報到吧?」
想想這個理由也挺合理的,因為自從曾吉祥時常往楚家跑之後,老頭子也三不五時就找盡理由要他回家,害得他每回都被曾吉祥氣得半死。
可是以往,老頭子可是鮮少這樣做的。
「你說什麼!」曾吉祥並不知道楚江離真正的意思,她只當楚江離是把她看成到楚家賣身的妓女。
一聽見楚江離說出這種污蔑人格的話,曾吉祥氣得立刻舉起手上的拖鞋朝他臉上扔去。
「你在幹什麼?」在沒有事先料到的狀況下被攻擊,讓楚江離只能掩著臉喊痛,「笨女人!這樣很痛的你知不知道?」
「你最好痛死算了!」曾吉祥氣憤地尖叫。
她已經顧不得現在是半夜,而自己的尖叫聲可能會吵醒多少人了。
楚江離的話擺明是在污辱她!
「你說什麼!」楚江離火大地回嚷。
「我是靠正當手段賺錢的。」曾吉祥氣得混身發抖,「我才沒拿爺爺的錢!」
一想到自己竟被人這樣看待,曾吉祥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對我看不順眼大可直說,用不著拿這種話來污蔑我!」曾吉祥大跨步地往屋裡走去。
「喂!等一下!」楚江離沒想到曾吉祥對這句話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他下意識地上前想捉住她,卻又在瞬間聯想到白天害她跌倒的事,讓他立刻縮了手。
只不過這一瞬間,曾吉祥已經先楚江離一步跑回屋裡。
「什麼跟什麼呀,我不過是問個話而已,犯不著這麼認真吧?」楚江離自言自語地抱怨著,感受到疼痛的臉頰還沾著些許拖鞋上的灰塵。
用力抹了抹臉,楚江離抬頭看向二樓的窗口,心裡仍是有著萬般的怨懟……
「吉祥?這是怎麼回事啊?」
一大早,康於真便瞧見曾吉祥提著行李袋走下樓,一副巴不得立刻離去的憂愁臉龐,令他連忙出聲關心。
「因為突然有工作,我得先回去了。」曾吉祥不想讓康於真夾在她與楚江離的私人恩怨之間,索性對昨夜的事情隱瞞不提。
「突然有工作?」康於真瞧著曾吉祥陰晴不定的表情,心裡有了個底,「你是因為跟江離吵架才想走吧?」
昨夜康於真雖然沒有聽兒她與楚江離的吵架內容,但是曾吉祥的聲音仍是吵醒了向來淺眠的他,當時他原想出去勸阻,但是當他起身下樓時,曾吉祥已經回房,而楚江離也上樓休息了。
「你都聽見了?」曾吉祥微詫。
「不,只是聽見你們吵架的聱音,但我沒有聽見你們在談什麼。」康於真搖了搖頭,「江離他其實是個沒什麼惡意的人,你能不能原諒他?而且殷爺也很希望你留下來陪他聊聊天的。」
有曾吉祥在,多少會減弱楚殷離無法與楚江離好好相處的痛處,而且曾吉祥是這麼地有精神,有她在的話,相信楚殷離的心情也會好些。
但是一聽見楚殷離,曾吉祥忍不住又想起昨夜楚江離對她拋下的諷刺,讓她更想離開了。
「對不起,我真的有事。」曾吉祥輕輕搖了搖頭,苦笑著應道:「爺爺應該還沒起床吧?替我向他說聲抱歉好嗎?」
「你連聲再見都不跟殷爺說嗎?」康於真忍不住皺起眉頭。
到底是什麼樣的話,可以讓曾吉祥興起不願久留的念頭?她不是向來以工作為第一目標的嗎?如今他們留在別墅休假,對曾吉祥而言正是個大好機會,怎麼她卻堅持要走?
「我很抱歉,但是我非走不可。」事到如今,她不想再被楚江離以那種鄙夷的眼光看待。
「那麼,至少告訴我江離對你說了些什麼,為什麼你一定非走不可?」康於真關心地問。
當殷爺一起床道了這件事之後,一定會找他去問話,若是他答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他對殷爺又要如何交代?他相信這件事就算是招來楚江離詢問,大概也問不出答案來的。
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從曾吉祥這邊先問出答案來。
「我……」曾吉祥遲疑著。
「說出來會好過點的,吉祥。」康於真對曾吉祥動之以情,就希望能得到答案。
而且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拖拖時間,等到殷爺起床後,一定有方法可以說服曾吉祥繼續留下來的。
「因為楚江離他……」曾吉祥咬著下唇,心裡仍對楚江離的話感到生氣。
「少爺他說了什麼?」
「他說我拿爺爺的錢……」眼淚不爭氣地再度氾濫,曾吉祥狠狠地一咬牙,「總之,他罵我是個妓女,說我是因為拿了爺爺的錢才來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