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楚江離納悶極了。
他不過是覺得曾吉祥的諸多想法非常有趣,所以才會興起這個念頭的。
怎麼著?他有那麼可怕嗎?
「我對你沒興趣。」曾吉祥決定快刀斬亂麻。
「你該不會是弄錯我的意思了吧?」楚江離從曾吉祥的拒絕當中聽出了一絲端倪。
「嘎?」曾吉祥眨了眨眼,「你是什麼意思?」
「我對你有興趣,可不是指想追求你。」楚江離失笑,「我只不過覺得,也許咱們可以當個好朋友。」
「原、原來如此。」曾吉祥錯愕地瞧著楚江離的笑臉,一瞬間,失落與如釋重負的感覺竟同時傳來,讓她有點不能理解。
「幹啥?就算我對你有興趣好了,有那麼恐怖嗎?」楚江離有絲不悅,覺得自己的男性尊嚴好像被踐踏了。
他就那麼沒魅力?
「我不想跟黑道人士打交道。」曾吉祥誠實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可是你跟爺爺倒是相處得挺好的。」楚江離瞇起眼瞧著曾吉祥,「你當初是因為想拉保險,才會和爺爺接近的吧?」
「沒錯。」曾吉祥也沒打算隱瞞。
「那現在呢?你還不是偶爾會打電話給爺爺?我看你們熟得很。」
「那是因為爺爺不像我想像中的黑道份子。」不然她早就跑了!
楚江離被她的話勾起了興趣,「想像中?你想像中的黑道份子像什麼樣子?」
「呃,滿面橫肉、吃檳榔、香煙之類的吧?」曾吉祥小心翼翼地應道。
畢竟楚江離是離天盟的人,說得太過火,說不定待會兒她就被棄屍在這個停車場的某個角落了,到時候誰來照顧定安啊!
豈知,楚江離在聽過她的描述和想像之後,只是止不住地放聲大笑。
「拜託,你有沒有搞錯?那種人不過是路邊的小混混,別和離天盟的人混為一談好嗎?」
「不都是一樣?」在曾吉祥的判定中,黑道份子就是專門走私毒品、在街上械鬥的專家罷了。
「不一樣。」楚江離試著糾正她的偏見。
「哪裡不一樣?」
「我一不抽煙、二不喝酒、三不賭博、四不嚼檳榔,再者,我也沒有滿臉的橫肉。」楚江離一一反駁掉曾吉祥的想法。
「但是,再怎麼說,總不是正派到哪裡去的組織。」曾吉祥小心地喃喃低語。
「至少,我試著去改變了不是嗎?不然我開保全公司幹什麼?」楚江離一把拉過曾吉祥,把她塞進車子裡,「上車,我們去逛一逛。」
曾吉祥皺著眉頭看楚江離發動車子,「你也用不著那麼努力辯解,反正你又不是要追我。」
「那可說不定。」楚江離繫上安全帶,丟下一句意味深遠的話。
「等一下!你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曾吉祥嚷道:「楚江離,你給我解釋清楚!」
「解釋什麼?」楚江離大腳一踩,車子頓時像火箭般疾駛而出。
「楚江離,你給我好好的說清楚,什麼叫作『那可說不定』?」她幾乎要尖叫了。
「意思就是未來沒有定數。」
因為曾吉祥錯愕的吃驚表情,讓楚江離忍不住地爆出連聲大笑。
那是他的心聲。
目前他確實只想跟她當個談得來的朋友,因為曾吉祥總是能適時地提醒他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
不過……
誰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姊姊,你最近跟楚先生相處得好不好?」曾定安看著曾吉祥在病房裡忙來忙去的,忍不住出聲詢問。
老實說,他好奇死了。
偏偏姊姊又什麼都不告訴他,神秘極了。
「還好。」曾吉祥尷尬地笑了笑。
事實上,她已經被楚江離煩得有點神經衰弱了。
自從上回那次莫名其妙、近似告白的談話以來,楚江離動不動就開車到家裡找她,有時候是清晨,偶爾是晚上,神出鬼沒的,讓她防不勝防。
但說實在的,楚江離也真的只是來找她聊天罷了,她好像沒必要防他防成那個樣子。
偶爾他們會在放假時出去一起吃個飯,再不然就跟著楚殷離到別墅去度個假,有時候興致一來便像個孩子一樣跑到遊樂場去瘋狂一天……
和楚江離當朋友,其實還不算太壞。
只不過,她真的很不想跟離天盟扯上太多關係。
不只是為了自己,同時有更多是為了弟弟定安。
定安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已,他將來還有大半的人生旅程要走,若是在中途因為楚江離的誤導而誤人歧途,那可怎麼辦才好?老爸老媽地下有知的話,一定會狠狠地教訓她一頓的。
「姊姊,你好像有心事?」曾定安納悶地瞧著曾吉祥突然沉靜下來的臉孔,有點擔心。
「沒有,你多心了。」曾吉祥笑了笑,「我去替你把毛巾洗一洗,想不想看看電視?比較不會無聊。」說著,她替弟弟開了電視,又將遙控器擺到床邊。
「不用了,姊姊,你好像挺累的,先休息一下吧。」曾定安體貼地說。
「我沒關係,只不過……」只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楚江離,所以還在煩惱。
而且最大的問題是,她還沒跟定安提過楚江離的身份。
雖然說楚江離名義上是離天保全的人,但是他終究是離天盟的繼承人,而且這也是他逃不掉的命運。
之前沒跟定安提起太多楚江離的事情,是因為覺得自己不會跟他有太多的牽扯。
可是如今……
她動搖了。
和他相處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什麼必須拘束的地方,她依然是她,楚江離也一樣有話直言。
所以,要當個朋友,還不算是無法接受的念頭,甚至,她覺得這樣也不錯,而且楚江離可以算是她唯一的異性朋友,感覺還挺新鮮的。
當然,其實他們已經是好友了。就連楚殷離都拿她當真正的孫女看待,還提過要將定安轉送至離天盟的醫院。
雖然這對她而言是件好事,但她就是不能接受。
畢竟,她和離天盟的關係,真的只是毫無干涉的陌生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