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福孕小王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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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7 頁

 

  她讓下人把看不順眼的傢俱佈置該搬的搬,該拆的拆,只留下幾幅看得順眼的字畫、長條几案和竹榻,拆掉滿屋子的輕紗,換上編蘭草細竹絲簾,整間屋子煥然一新,清爽許多。

  個兒不知從哪裡找來一隻束腰白玉美人瓶,又剪了枝帶著花苞的白玉蘭花枝插在裡頭,屋裡頓時多了些盎然的生氣。

  這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路,實在是太累了,等她好好睡上一覺,到時候她那把鳳氏捧上天的便宜老爹也該散衙回家了。

  她剛回到這裡,卻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親姊與她有些生疏,姨娘和庶姊妹看著也是不喜歡她的成分居多,而沒有徵詢過她任何意見的婚事更不用提了,她在這裡除了自身的武力值,沒有任何倚靠。

  雖說她那寵妾滅妻的老爹也不怎麼可靠,可一來在這個家能作主壓過鳳氏的唯有沈瑛,二來沈瑛能坐上丞相之位,感情、家事上可能糊塗,真正的大事倒不含糊,既然如此,也算是能說道理的人,至少值得她試一試爭取一下這老爹的重視。

  個兒見姑娘睡熟,悄悄掩了門出去,雖然她的職責不是貼身侍候姑娘,但是在百兒她們還沒到來之前,調教下人、讓姑娘過得舒舒服服,她也是能夠的。

  沈瑛一回府,剛脫下官服,端著熱茶盅,便聽到沈瑯嬛過來給他請安的通傳,他瞄了眼跪坐在腳踏上小意溫柔替他捏腿的鳳氏,道:「三娘還是個孩子,衝撞了你,雖然有過,但你是長輩,就莫與她計較了。」

  沈瑛為官多年,眉宇間有著歷經多年風雨的沉穩和不容侵犯的氣勢,眉心兩道深深的折子,看得出非常嚴肅,一襲黛青寬袖錦袍,穿出年輕人難以駕馭的無限威嚴。

  鳳氏年輕時就迷戀身高八尺、英俊威武的沈瑛,用盡心機做了他的妾室,多年來孩子生了四個,也成了半老徐娘,然而在一手掌握權與錢的優渥虛榮生活裡,她已經知道男人靠不住,只有銀子和兒子才是根本,但她更清楚沈瑛是沈府的頂樑柱,她的體面都是沈瑛給的,要是沒了他,就等於天塌下來。

  所以,不論表面的慇勤溫柔,還是床上的予取予求,她都做到讓沈瑛無可挑剔。

  「妾身豈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自是不會和一個小輩計較,只是苦了二娘和四娘,原想著和三娘多親近親近,哪裡知道熱臉貼了冷屁股不說,還被擠對了一番,四娘都哭花了臉,妾身這不是心疼她嗎?」

  她小聲的抽泣,香帕子拭著眼角,高高的胸脯有意無意的蹭著沈瑛的腿,即便生了四個孩子仍舊維持著纖纖的細腰帶著風韻,聲音又嬌又嗲極盡嫵媚,只要是男人沒有不心動的。

  「三娘是回來待嫁的,轉眼就要出門,不會待太久,你委屈多讓著她一些,好好把她送走就是了。」

  「瑛郎說的是,是妾身思慮不周。」鳳氏心思電轉,微微的挺直了身子。

  這門親事本就是為了沈瑯嬛答應下來的,不知感恩的東西,也不想想那是什麼人家?那可是有爵位的侯府,要不是她沈瑯嬛頂著沈相嫡女的身份,攀得上這樣貴不可言的親事嗎?

  不過這樣的好人家,她為什麼沒想著自己的女兒?

  呵呵,她又不蠢,看似門當戶對的忠懿侯府是怎樣的人家,侯府那點底細,整個衛京城的女眷沒有人不知,侯爺夫人精明又強幹,攤上這樣的婆母,當媳婦的一輩子都出不了頭,不被拿捏死才怪!

  她怎麼可能替女兒找這樣的婆家?當人家娘親的,哪有把親生女兒往火坑裡推的道理?

  沈瑯嬛不過是她的敲門磚,好帶領著她的兒女往上爬。

  至於沈瑛,說得好聽是文官之首,清貴是清貴,家底也是不錯,可到底沒有爵位,往後致仕了,那就白進衛京這一遭了,當然要趁現在趕緊跟勳貴人家搭上線,屆時靠著兒女就夠她過呼奴喚婢、榮耀到極點的生活。

  「好了,你先下去吧。」沈瑛對著鳳氏揮手。

  「妾身去問看看廚房讓人給瑛郎補身子的藥膳湯可燉好了。」

  鳳氏做足賢妻姿態,還客氣的讓道給進門的沈瑯嬛,為的就是要讓沈瑛看看謝氏的女兒有多麼的目中無人,卻完全忘記她身為妾室本來就沒地位的事實。

  只是在沈瑯嬛進門的那一瞬間,她卻驚呆了。

  白天在後院見著的沈瑯嬛頭戴帷帽,風塵僕僕,這會兒經過漱洗的她,二娘還能和她比一比,四娘只能靠邊站了。

  她的容貌不像謝氏的溫柔婉約,反倒和沈瑛有七八分相似,柔美冷漠的一張臉,修長的英眉入鬢,清亮如秋水的眸子冷冷清清宛如晨星,隨意往那一站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在幾個沈瑛的子女中反倒是與他最神似的一個。

  以前她常常引以為傲,因為生了二娘那樣光彩奪目的女兒,這會兒卻有些不確定了。

  沈瑛咳了聲,鳳氏沒敢再拖延,帶著如同吞了只蒼蠅般的噁心和不甘離去了。

  沈瑯嬛見鳳氏走了,就著丫鬟拿來的蒲團,雙膝跪下給沈瑛恭恭敬敬的行了禮。「三娘來給父親請安了。」

  沈瑛輕抿了一口茶,「歸家後可還習慣?」

  「有親人的地方就是家,能有什麼好不習慣的。」她逕自起身,在下首坐下,也讓人給自己倒了碗茶,細細品味。

  聞言,沈瑛多看這女兒一眼。他自己是知道的,他跟這女兒父女情薄,三娘也知道這番是被叫回來嫁人的,居然如此鎮定又看似無怨,倒讓他高看一眼。

  頓了下,他開口道:「鳳姨娘替你相看了忠懿侯府的親事,你可知?」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向來沒錯,只是女兒不懂,鳳姨娘一介姨娘,是誰給她的權力替女兒相看人家的,她逾越了。」

  是誰給鳳姨娘權力,不就是這位爺默許的?

  沈瑛摸了摸面上垂髯,倒是沒有生氣,只道:「聽你這口氣,似是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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