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必了,畢竟府裡繡娘做出來的款式以及祖母壓箱底的首飾都有些過時,不管是樣式還是精巧程度都不及儷影樓與衣香閣,穿戴出去只會讓那些世家小姐笑話我們趙府窮酸。」她頓了頓,「若要我參加宴會,就讓我上這兩處挑選首飾跟衣裳。」
玉英嬤嬤頓時大眼,二小姐可真敢說!
「就麻煩你幫我轉達一下了,玉英嬤嬤,老夫人會答應我的要求吧?畢竟大將軍府的宴會可是很難得能參加的,祖母也不想丟我們趙府的臉吧。」她眼珠子轉了一圈,而後露出一抹甜美微笑直瞅著她。
該死的,二小姐根本就是藉機敲詐!但是請帖在她手上,若是不答應她的要求,她一惱怒撕了請帖,這樣老夫人的願望就真的要落得一場空了,後面的事情也不好進行。
玉英嬤嬤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回應,「會的,老夫人比任何人都愛惜趙府的名聲,相信她一定會答應的。」
之後像是打勝仗一樣,綠豆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跟著趙涵蹦蹦跳跳地從祠堂回到了二房。
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斷在二房院門口頻頻張望的黃氏看到女兒回來,驚喜的呼喊,「涵兒!」
「娘。」
「你沒事吧?娘看看有沒有受傷,膝蓋疼不疼?」黃氏心疼地上下打量著女兒。
「娘,我沒事,剛跪而已,玉英嬤嬤就過來讓我不用跪了。」她拉住黃氏,「娘,我沒事,不用看了,不過您怎麼會站在這?」
「娘是在等你爹啊,娘聽到你才剛進大門便被老夫人懲罰,急得趕緊讓人去喊你父親回來,讓他想法子救你。」黃氏溫柔的音調裡夾雜著一絲憤怒與不平。
「娘,我們先進屋吧,這兒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她扶著黃氏回到屋內,他們二房院落內不知道有多少老夫人派來的奸細,一不小心說錯話傳到那老虔婆那兒,又夠二房喝一壺了。
「綠豆,你先把物品拿回我院子,我跟娘說會兒話。」
綠豆應了聲後,將行李送回趙涵的院子。
看到女兒沒受太多罪,黃氏這才放心,喝著女兒為她倒來的茶,給自己壓壓驚,消消一肚子的悶氣。
她吁了口氣,「涵兒,老夫人怎麼會這麼快就讓你離開祠堂?」
老夫人厭惡他們,只要逮到機會便死命折磨他們,尤其是涵兒,時常被罰跪祠堂,沒有個三五天是出不來的。
她氣憤老夫人這般厭惡他們卻又不肯分家,緊緊將他們二房拽在手心裡,把他們當成賺錢工具壓搾著。
「因為大將軍府的請帖羅。」趙涵一邊喝著茶,一邊拿出那張金色請帖。
黃氏瞪大眼晴難以置信地看著請帖,「涵兒,大將軍夫人不是已經言明不與趙府結親……那這……」
「這是孟飛給我的。」
「孟小將軍……」黃氏頗為詫異,「涵兒,莫非這樁婚事有轉機?」
「娘,我不需要轉機,像現在這樣就好。」
「難道你想把這門親事讓給大房?」
「當然不可能,我寧願親手毀掉這門婚事也不會便宜了大房。」一抹凜冽寒光自趙涵的眼底閃過。
「你打算怎麼做?還是有什麼想法?既然有大將軍府的請帖,老夫人是不可能放棄這隻大金龜的,難得有這機會……」每每想到這門親事她心中就有說不出的怒火,這本是涵兒的婚事,老夫人偏要橫插一腳,結果毀了這門親。
「娘,我心裡已經有腹案了,您不用擔心,只裝作不知道好嗎?」
「涵兒,你不跟娘說說你的想法,娘心裡不踏實。」
「娘,這封請帖到來,大房跟老夫人又開始作起春秋大夢,想讓趙絹跟著我一起出席宴會,尋機會促成親事,嫁進大將軍府,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從此成為京城一流權貴世家的少夫人,藉著這個皇親國戚親家的身份提高趙家的地位。」她鄙夷的自鼻腔裡發出一記輕哼。
「涵兒,娘雖然沒有什麼見識,但也不得不說,你祖母這主意打得很好。」
「宴會是最容易認識權貴跟成就姻緣的地方,但弄不好也很容易身敗名裂。」
「所以你要讓……」趙絹身敗名裂?
「娘,時間還沒到,不要想太多,想多了只會自尋煩惱。您只要知道我是不可能嫁給孟飛的,我對他沒有心動的感覺,只有朋友之誼,這樣就好。」她表情認真的看著黃氏。
「涵兒……你不後悔嗎?畢竟嫁進大將軍府能獲得潑天的富貴,高人一等。」黃氏幽幽看著女兒,「只要你嫁給小將軍,方纔所說的那些都會落到你身上。」
「娘,我想要的是能夠知冷暖相互依靠,瞭解我、懂我的男人,即使他沒有顯赫的家世,只是一個平凡人我也甘願,您懂嗎,娘?」
黃氏吁了口氣,「涵兒,娘懂,只要是你愛的,即使他只是個泥腿子娘都贊成,只要你們把小日子過好就好。只是……你知道的,自古兒女的婚姻都掌握在父母手中,但咱們趙府則是掌握在老夫人手中……」
一想到這事趙涵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而後表情嚴肅地看著黃氏,「娘……」她頓了頓,「我們能分家嗎?」
「分家!」黃氏猛烈地倒吸了口氣,驚駭的看著女兒,「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娘,你在這裡過得快樂嗎?」
「快樂,多麼令人奢望的兩個字。」黃氏惆悵地看著女兒,搖了搖頭,很無奈的歎了口氣,「涵兒,娘心裡比任何人都想分家,只是這想法只能在心裡想著,不能說出。」
「娘,您既然也想分家,為何不向爹提出?」
「若是這麼好分家,當年老爺子過世時便分家了,不會拖至現在……」
「是爹不肯分?」
「是老夫人不肯,不過其實你爹也佔了一部分原因。他明知我們二房處境艱難,說穿了咱們存在的意義只是替大房守住趙家的產業,你爹卻從不肯提分家,甚至不許我提。」說到這裡,黃氏不免有一些怨言,忿忿的扯著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