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嬤嬤連連點頭,「就是。」說完,給了向清越一個嘉許的眼神。
趙芳霏想想,好像有點道理,「那照說蘇大人有了這功名,京城應該很多人想跟他當親家,怎輪到我。」
趙芳霏雖然沒去過京城,但梅花府也算是個小京城了,條件好一點的少年少女根本不可能逃得過,都是早早被定下來,她若不是因為父親就是梅花府少尹,也不可能讓她悠閒的待到現在。
吳嬤嬤噎住了,連忙又對向清越使眼色,向清越連忙說:「何況也只不過見見面,又不是一定要把小姐許給蘇大人,小姐若是無論如何都不喜歡,老夫人也不會強迫小姐的,畢竟老夫人在幾個孫女中,最疼的就是小姐了。」
趙芳霏一聽,露出一點笑容,「這倒是。」
趙芳霏長得像早逝的姑姑,故趙老夫人特別疼愛她,把當年來不及疼女兒的都拿來疼這孫女,趙芳霏的脾氣能這麼大,跟趙老夫人的溺愛也有很大的關係。
向清越一陣忙碌,總算把趙芳霏的頭梳好,佩蘭也已經把衣服鞋子準備起來,幾人服侍了趙芳霏換衣服,便往松竹院跟趙老夫人請安去了。
趙家是大家族,本家旁支一共好幾房人口,當官的當官、經商的經商,幾乎每房都有人特別爭氣,這樣的情形下,往來自然十分頻繁。
盡孝,是趙家女眷每日必做的功課。
趙老夫人總是心情很好。
向清越想,如果她能活到這把年紀,有四個健康的兒子,一個當官,還當到了梅花府的少尹;一個經商,十隊海船,一百多艘,終年在海港邊來回,兩個兒子互相幫忙,興旺家族,剩下的兩個兒子雖然普通,但好處是孝順、能生養,子孫多多,那自己心情也會很好。
趙老夫人看著打扮精緻的趙芳霏,露出和藹笑容,「這樣就對了,蘇大人看了一定喜歡。」
趙芳霏嘟起嘴,「我又不希罕。」
趙老夫人也不生氣,笑說:「是祖母希罕。」
趙芳霏的幾個庶妹跟堂妹都羨慕的看著她這樣跟趙老夫人說話,祖母其實是很和藹的,可是她們不敢。
趙老夫人笑說:「蘇大人年紀輕輕就官拜七品實在難得,正妻長年在上山唸經,後宅就是平妻為大,他又是要走官路的,總不可能寵妾滅妻,若是你們有緣,祖母也算了了一件事情。」
「孫女兒跟他都沒見過。」
趙芳霏的母親汪氏笑道:「祖母難道會害你?」
趙芳霏敢跟祖母那樣說話,但卻不敢跟母親放肆,只能乖乖說:「女兒謹遵母親教誨。」
「這就是了。」汪氏臉上喜色藏不住,「母親昨日去府尹家,回來得太晚才沒跟你說,你道那蘇大人叫什麼名字。」
「不就是蘇嘉懿嘛。」
「哪這麼普通,蘇嘉懿是聖上給他賜名,嘉言懿行,這多大的榮譽,狀元跟探花一樣品位,聖上還給蘇大人起名,這不表明更加重視。」
趙四夫人郭氏奇怪,「大嫂,皇上既然喜歡這蘇大人,怎麼不乾脆把狀元給了蘇大人?」
汪氏就等著這麼問呢,得意的說:「因為那狀元郎已經是考了第十幾次了,都已經六十幾歲才上殿,榜眼也是快六十歲,我們東瑞國向來敬老尊賢,皇上自然得高看高齡學子一眼,要是真把狀元給了年紀輕輕的蘇大人,對蘇大人反而不好。」
郭氏點頭,「原來是這樣。」
想想,又給自己的女兒趙芳真使眼色,趙芳真今年十四歲,雖然還有點小,但如果蘇大人中意,備嫁個一年,十五歲過門就剛剛好。
向清越站在趙芳霏身後,這種場合沒她說話的分,於是只靜靜的聽,心想,如果小姐跟那個蘇嘉懿真的看對眼,自己恐怕要另外找工作,因為她不想上京。
趙芳霏只是脾氣大了點,但伺候三年多,向清越自問已經知道怎麼應付她,如果換一個人伺候,自己未必能做得更好,而且古代沒人權,小姐打丫頭天經地義,趙芳霏有一點很好,她是趙家唯一一個不打人的小姐。
「芳霏啊。」趙老夫人和顏悅色的說道:「這蘇大人除了年紀大些,也沒什麼不好。看在祖母眼中,大你十歲,說不定懂得疼人,女人嫁人就是跟老天賭運氣,運氣好的像你娘、你幾個嬸娘都嫁了好丈夫,運氣不好的,想想你那郝家姊姊、祝家姊姊,丈夫長得好皮相卻不懂疼人,有什麼用。」
向清越在心裡點頭,趙老夫人的智慧還是有的,別的不說,光是蘇大人要走官路這點,正妻跟平妻的地位就可以獲得保障,要不然像郝家小姐那樣被個妾室騎到頭上也實在很慘。
丈夫嘛,還是要——算了,這可不是重點,重點是趙老夫人一門心思想把大小姐嫁給蘇大人,那自己就得另外找頭路了,不知道大少夫人還是二少夫人那邊缺不缺梳頭的,趙家月銀豐厚,她需要銀子。
不是普通的需要,是非常的需要。
早知道自己有天會穿越,她一定會好好學習一門在古代可以用得上的技藝,譬如說按摩啦,趙老夫人身邊有個李娘子,就是按摩的一把好手,每個月的月銀雖然跟她一樣是二兩,但趙老夫人的賞銀可多了,寡居的李娘子供得起兒子在書院寄讀,書院每個月至少五兩銀子,所以李娘子每個月至少五兩,光想就很羨慕。
還有,趙老夫人院子裡有個專做點心的侯廚娘,是從京城來的,會的點心上百種,甜的鹹的都難不倒她,每逢貴客上門都會露一手,侯廚娘常常因為點心做得好被叫來前面磕頭,然後就是貴客賞賜。
要說向清越有什麼偶像,那就是李娘子跟侯廚娘了,雖然都是月銀二兩,但人家賺得可豐厚了,自己雖然會梳頭,但會梳頭的多得去了,只是她前世經驗豐富、手巧,不然她也不敢想像自己這樣的下堂妻會有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