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朝堂正亂,衛家哥哥這麼安排也是好的。」她噙笑說著,卻難掩羞意。她的婚事得對著二叔和二哥說,她真的覺得挺羞人的。
齊衍和齊光幽一聽,皆想到四皇子身上,看來衛崇盡打算打鐵趁熱,省得夜長夢多,既是如此……
「那就這麼著吧,我來想想這嫁妝要怎麼張羅。」齊衍沉吟著,卻覺得頭疼極了。
他病了許久,家裡只靠田租度日,想拿出一筆嫁妝恐怕不是件易事。
「二叔,我的嫁妝當初我娘已經幫我安排好了,二叔就別費心了。」齊墨幽忙道,就怕二叔真的想法子替她辦嫁妝。
「是嗎?大嫂既然有安排就好,可不管怎樣,我這個二叔總得給你添妝才成,你可是大哥最疼的女兒,我得代替大哥送你出閣。」
一想起親爹,齊墨幽眼眶泛紅,嘴上卻打趣道:「我爹要是還在世,肯定不會讓我出閣的,還不知道會怎麼難為衛家哥哥呢。」
「那倒是。」
齊衍難得笑了,和她聊起了過往,直到近午留用了飯後才離開。
待齊家父子一離開,秦姑姑立刻刷出晚娘臉。「衛大人簡直欺人太甚,從議親到成親居然不到一個月……他到底知不知道這麼做會教人非議小姐是否有什麼問題才會急著成親,他根本就不替小姐著想!」
齊墨幽聞言,只能默默地一點一點地朝房門的方向而去。
「小姐,您說,奴婢這麼說有錯嗎?」秦姑姑一回頭,精準無比地逮住正要逃離房門的齊墨幽。
「沒。」錯的是她,她走太慢了。
於是秦姑姑又開始嘮叨了起來,一串又一串,讓齊墨幽暗自垂淚,發誓再有下回,她一定要用跑的。
第十章 急匆匆娶親(2)
「送入洞房。」
當手上的同心結被拉扯著,齊墨幽只能順從那股溫柔的力道走。
一進喜房,喜娘說了許多吉慶話,才說要讓新郎官掀蓋頭。
齊墨幽神情不變,可早就緊張得手心汗濕,直到眼前一亮,他噙笑的俊朗模樣瞬間燙進她的心裡,教她羞澀地垂下眼。
「新娘子害羞了。」
有姑娘起哄著,齊墨幽認出是尚妤的聲音,沒好氣地循著聲音來源瞪去,她卻笑得更樂了。
「好了,崇盡,你去前頭招待,你的娘子有咱們看顧著。」尚三夫人催促著。
衛崇盡沒法子,只好乖乖地被推離了喜房。
齊墨幽這才發現房間裡除了尚三夫人、尚妍、尚妤,還有尚大夫人、尚二夫人和尚四夫人。
她不得不說,尚家人是拿他當兒子看的,否則不會連已經一心修佛的尚大夫人都特地踏進鎮國將軍府。
此刻,尚妍和尚妤被打發走了,四位舅母將她團團包圍,尚三夫人突然拿出了一本春宮圖,齊墨幽登時羞紅了臉。
「那個……秦姑姑昨兒個有跟我說了。」所以,今天就免了吧。
「是嗎?」尚三夫人鬆了口氣,畢竟要她說這種事也覺得挺難為情的。「這樣也好,原本咱們想著沒人能教導你這些事,才說好一起教教你,既然你身邊的人已經教過了,那就這麼著。」
齊墨幽鬆了口氣,因為她實在沒法子再看那種東西,昨晚秦姑姑每翻一頁,她就想起那日全身赤裸的他,羞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四位舅母坐了一會,便讓丫鬟入內幫她梳洗,好讓她可以先吃點東西果腹,畢竟她們都是過來人,知道這個時候她肯定餓極了。
然而才剛梳洗好,還來不及吃點東西時,吳姑姑便進門道:「小姐,外頭有個婆子說將軍夫人想見您。」
齊墨幽眉頭微揚,四位舅母瞬間冷沉了臉,還沒開口,便聽見齊墨幽提高嗓門道——
「怪了,將軍夫人早已離世多年,這鎮國將軍府哪裡還有將軍夫人?莫不是將軍夫人的芳魂來訪?」
此話一出,四位舅母看向她的目光讚賞有加。
畢竟衛崇盡的生母本就是尚家最寵愛的小女兒,更是四位嫂嫂的手帕交,當初莫名其妙死在鎮國將軍府,要不是父親攔著,不用男人出面,光是她們四個就足以踩平鎮國將軍府。
如今,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竟還敢自稱將軍夫人……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
「姑姑,去跟婆子說一聲,她肯定是人老腦袋鈍了,才會以為府裡還有將軍夫人,好好跟她說說,當年皇上下旨,鎮國將軍不得續絃,所以鎮國將軍府中不可能有將軍夫人,除非鎮國將軍膽敢以下以犯上抗旨,這事要是傳到皇上耳裡,怕是鎮國將軍頭銜會被徹底拔除。」齊墨幽說起話來,一點情面都不給。
只要想起那位婦人曾經對衛家哥哥做過什麼事,她就無法平心靜氣。
四位舅母聽著皆滿意地笑了,知曉她心底確實有將崇盡擱在心上,才會這般護著他。
吳姑姑出去把人打發走,齊墨幽壓根不在乎那位會怎麼想,橫豎對她而言,那位不過是個妾,等同是個奴罷了。
四位舅母再坐了一會,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先離去,好讓齊墨幽可以抓緊時間稍微歇一會。
「畫瓶,隔壁還有一間房,對吧。」齊墨幽喝著茶邊問著。
「是。」
「你跟采瓶去看看需不需要收拾,晚上我就睡那裡。」
「咦?」采瓶和畫瓶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小姐,洞房花燭夜不能分房睡的,要是被秦姑姑知道……」
她們兩個光是想像就覺得很害怕,直覺肯定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
「放心,她和吳姑姑還在整理箱籠,晚點就歇息了,不會發覺。」齊墨幽笑了笑,見兩人還杵在身邊,不禁板起臉。「還不去?難不成要我自個兒動手?」
她倆對視一眼,只能無奈地拖著沉重的腳步到隔壁房收拾。
齊墨幽據算著時間,預計在他回房之前先離開。
她的月事在前幾天來了,證實她並沒能一舉懷得他的孩子,雖覺得無奈卻也沒法子,他想必不願再與她同房,所以就自個兒先騰個地方窩著,不讓他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