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真的走了,易珂有些傻眼,覺得她真是個古怪的姑娘,衛崇盡為什麼會看上她?
可是不管她古不古怪,她是真的將衛崇盡擺在第一位,否則那日她不會在父皇提出賜婚時立即叩謝皇恩。
這一點,自己是感激她的,否則依衛崇盡那個臭脾氣,哪怕丟官都不肯娶,可是這麼一來,他就落入圈套了,父皇會藉此奪他的軍權兵馬,四哥也會趁機對他下手……而她能做的,只有惹他厭惡地嫁進府,保住他。
「公主,探子回報。」白薇急急從外頭走來,將一小張字條遞給她。
易珂打開一瞧,神色大變,疾聲道:「套車,回宮!」
毓靈殿。
「四哥!」
易琅從內殿走了出來。「今日不是回門日,你怎麼回來了?」
「父皇昨兒個不是好了許多,怎麼今日病情又加重了?」易珂也不囉唆,開門見山地問:「而且,為什麼黃公公不讓我進殿探視父皇?」
「連我都進不去,你自然也進不去。」易琅哼笑了聲,在榻上坐下。「老三在搞鬼,肯定是衛崇盡那混蛋教他的。」
「四哥,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我得了線報,說是老五老六也摩拳擦掌部署了一些兵馬,大概看時機成熟就會打著老三弒君的正義旗號殺進宮。」
「四哥身邊的人夠嗎?」她壓低嗓音問。
易琅卻突地打量著她,不語。
「四哥為何這樣看著我?」
「你從小就喜歡衛崇盡,只要一見到他就追著他滿城跑,也就他在西北的這些年才收斂了,你說,在我跟他之間,你會護著誰?」
易珂直接賞他一個大白眼。「四哥,你不知道他辜負我嗎?」
「他是辜負沒錯,但你對他的心意真的停歇了?」如果她真的放得下,就不會等到雙十年華才出閣,而且還是他使了手段,她才有機會下嫁。
「四哥,昨兒個洞房花燭夜,他根本沒待在我那兒,還說可以保我清白,他日我可以再從他府上出閣……」她說著,笑得淒惻。「四哥,這樣的男人傷我還不夠嗎?我還得護著他嗎?」
「衛崇盡那個混蛋真是如此待你?」易琅氣得怒拍身旁的矮几。
「橫豎我該說的都說了,四哥信也好不信也好,咱們可是同胞的兄妹,我不為你還能為誰?」
易琅瞅著她,心疼地撫著她的發。「阿珂,我信你,你可是我的親妹妹。」好半晌,他才道:「目前大夥都還在觀望,我也不會急著出手,聽說皇叔似乎正領兵往這京城來。」
「既是如此,得要趕在皇叔抵京之前動手。」
「是該如此,但我會想法子把老五和老六的人給擋在宮門外,讓他們自相殘殺,我會直入宮中,以弒君罪名先殺了老三,再讓朝臣拱我上位,你就乖乖地待在鎮國將軍府,替我看緊衛崇盡的妻子。」
易珂垂斂長睫,細忖了下,道:「四哥是怕衛崇盡屆時會守在宮裡,所以必須先抓個人質以防萬一?」
畢竟衛崇盡掌了神樞營,還能夠把手伸進禁衛裡,到時候他手中的兵馬不少,想攻克他,需要一點地利人和。
「瞧我的妹妹多聰明,一點就通,到時候我會派一支兵馬包圍鎮國將軍府,到時候你開門把齊墨幽交出來就好。」
「好。」她不假思索地道。
「到時候,四哥幫你好好出口氣,我要在衛崇盡的面前要了他的妻子。」好似想到那美好的一幕,他笑得囂狂又得意。
易珂跟著笑著,眸色卻漸漸冷了。
第十四章 兩難的選擇(2)
「皇上病情嚴重?」齊墨幽詫問,「你上午外出就是進宮去了?」
她從芙蓉院回來後,衛崇盡差人傳了訊息說要外出一會,誰知道她等到要就寢了他才回來。
「要說嚴重是嚴重,嗯……對,挺嚴重的。」衛崇盡語焉不詳,總不能將實情告訴她吧,畢竟隔牆有耳。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也沒見著皇上,所以不清楚究竟如何。」
「怎會這樣?宮宴那日,皇上的氣色雖然不大好,但說起話來還是相當洪亮,怎會才多久就病情加重?」
「這事不用你操心,橫豎我跟你說這事是因為從明天開始我得守在宮裡,你自個兒在家萬事要小心。」他忍不住將她摟進懷裡,往床上一倒,稍稍彌補這段時日的分離。
雖然他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但還是有幾分擔憂。
齊墨幽隨即意會他進宮坐鎮的原因,畢竟皇上並未立儲,要是病情持續加重,恐怕各自擁兵的皇子隨時可能打進宮裡搶奪皇位,屆時別說宮中,就連城裡都會受到波及。
「你自己要小心。」她喃著,偎在他的懷裡。
「放心吧,我在西北待了那麼多年,西戎軍都沒放在眼裡了,還怕其他人手上的那點兵馬?況且睿親王也在進京的路上,應敵的兵馬不成問題。」他低聲說著,大手輕撫著她的發。「到時候我會讓燕奔留在這裡,留守的侍衛會再加上百人,你那兒有多少全部都調進來,到時候把化幽也帶過來這裡。」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得護公主周全才行。」
「嘖,誰都應該保護,易珂就不用了,易琅再怎麼心狠手辣也不至於對自己的親妹下手,別把人手浪費在她身上。」
「對了,公主在掌燈前就回來了。」
「我知道,她進宮去了,但也沒見到皇上,所以就到易琅那兒了。」宮中的眼線眾多,在這牽一髮動全身的時期,每個人的動向都被盯得緊緊的。
齊墨幽聽著,打算明兒個到易珂那兒探探口風,正忖著,他卻突地壓在她身上,嚇了她一大跳,動手推拒。「你這人不好好睡覺,想做什麼?」
「沒想做什麼,只是突然想亮亮爪子罷了。」
她瞬間漲紅臉,用力往他胸口一拍。「你不好好睡覺養精蓄銳,滿腦子淫邪念,你都不怕精神不濟。」
衛崇盡吃痛地撫著胸口。「你打這麼用力,要是把我打傷了,我明天就不是精神不濟而是要掛傷上陣了。」話落,猶如餓虎撲羊般地箝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