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北帶回一個寡婦和兩個拖油瓶?」王馥柔實在不敢相信,輔國公世子的潔身自愛可是聞名京城,京城第一美人摔倒在他面前手,他都視而不見的繞道而行,怎麼可能行好色之徒之事?當然,他有可能去西北之後變了,不過他又沒妻子,要什麼女人都可以,何必跟一個帶著兩個拖油瓶的寡婦搞在一起?
「對,據莊子上傳出來的閒言閒語,輔國公世子不但疼愛這位寡婦,連兩個孩子也疼得像他的孩子似的,因此有一說,這個寡婦很有可能是輔國公世子的外室。」
王馥柔不以為然的一笑,「楚蕭陵如今連正妻都沒有,看上了納回來當妾就好了,何必養在外頭?」
「她有兩個拖油瓶,輔國公夫人只怕不會同意世子爺納她為妾吧。」
「這倒也是,不過養外室名聲不好,楚蕭陵應該不會幹這種事。」
「動了真心,明知不妥,卻又無計可施,也只能如此了。」
略一思忖,王馥柔搖了搖頭,「若真的要養外室,他也不應該養莊子上,這麼明目張膽的擺在眾人面前,不是明晃晃的留下把柄嗎?皇上越過輔國公重用輔國公世子,有一部分的原因正是他潔身自愛。」
「可是,若非輔國公世子養的外室,又為何將人帶到自個兒的莊子,這還不是給人留下話柄?」
王馥柔輕輕轉動手上的玉鐲,這事怎麼想也想不通,「若非很重要的人,輔國公世子不可能將人帶回來,說不定這事還過了明路,皇上已經知道了,要不,至少莊子上的人早就收到封口令,不至於有閒言閒語傳出來。」
頓了一下,章管事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瞪大眼睛,「夫人,會不會是……」王馥柔很快就反應過來,臉色變得很難看,「陸清菀?」
「是的,若是四小姐,因為生活困苦,輔國公世子見了不忍,將她帶回來安置在自個兒的莊子,這不但不會壞了名聲,還會得到誇讚,說他有情有義。」
「這倒是,不過那兩個拖油瓶又是怎麼回事?」
章管事細細一琢磨,覺得有一種可能,「那兩個孩子會不會是四小姐撿到的?」
「撿到的?」王馥柔激動得尾音上揚,這會不會太荒謬了?
章管事很清楚主子的想法,不過對常人來說,這種事確實難以理解,可是落在四小姐身上他一點也不奇怪。
「四小姐心腸很軟,見到人家有困難,出手相幫,這也不是不可能。」
冷冷一笑,王馥柔語帶嘲弄的擺了擺手,「那丫頭能在北燕州那種地方將自個兒照顧好就了不起了,還能出手幫人?算了唄。」
怔愣了下,章管事突然想起一事,「四小姐怎麼會跑到西北?」
間言,王馥柔微蹙著眉,「對哦,那丫頭明明在北燕州,怎麼會跑到西北?」
「難道是……四小姐跑去西北找輔國公世子?」
「那丫頭膽子小得很,跑到西北……」王馥柔下意識的搖搖頭,可是再想想,若是活不了,與其回京落在她手上,還不如去西北找輔國公世子。
「夫人眼下還是要先確定對方的身份,親眼見了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四小姐。」
王馥柔同意的點點頭,「確實要親眼確認,免得弄錯了鬧笑話,你只能暗中查探,當心一點,別教人懷疑。」
「奴才知道。」
王馥柔擺擺手,章管事隨即告辭離開,江嬤嬤很有眼色的趕緊靠過來幫她按壓肩膀。
「嬤嬤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老奴覺得四小姐看似軟弱,但極其聰明,當初選擇去北燕州的莊子,是因為知道唯有遠遠離開京城,方才有活命機會,實在沒道理回京。」
沉吟半晌,王馥柔目光一沉,「若她真的回京,肯定是有了靠山。」
「老奴也認為如此。」
王馥柔恨恨的咬著牙,「這丫頭真是討厭,我好不容易高抬貴手放她一馬,為何她還要回來?」
江嬤嬤知道主子又起了殺心,提醒道:「老奴擔心,四小姐膽敢回京是因為輔國公世子,若有輔國公世子護著,四小姐只怕動不了。」
王馥柔不懷好意的勾唇一笑,「若是鄭玉安知道了,會不會比我還心急?」
「雖然輔國公夫人不喜歡四小姐,但如今四小姐跟輔國公府一點關係也沒有,輔國公夫人倒也不會抓著四小姐不放,除非我們能夠確定四小姐此次回京的目的是重回輔國公府。」
她們對四小姐皆有意見,但兩人的出發點不同,容忍度自然不一樣。
王馥柔還真的忘了這事,比起鄭玉安那個女人,她更容不下陸清菀,恨不得陸清菀永遠消失在她面前,那個恥辱就可以抹去……
壓下心裡升起的憤怒,王馥柔緩了口氣道:「再看看,總要先知道人的下落。」
第七章 兩個嫡母的怨恨(2)
看著眼前的畫面——楚蕭陵陪著兩個孩子在小山丘上放風箏,陸清菀有了作畫的慾望,這麼美好的天倫之樂豈能不畫下來呢?
她是個行動派,立馬搬來畫具,不久之後天倫之樂躍然紙上,緊接著是後方的一片楓紅……如今葉色剛剛轉黃,她也還未上色,不過她更喜歡楓紅,因此決定將此畫定在步入深秋之時,黃中有紅,紅中有黃。
畫著畫著,這個世界只剩下她和畫,終於告一段落抬起頭來,她不由得怔住了,父子三人怎麼不見了?
「娘親畫的是我們。」
「娘親畫得可真好看。」
陸雲驥和陸雲蓉的聲音先後從後面傳來,陸清菀連忙轉身往後瞧,見到楚蕭陵正陪著兩個孩子在看她作畫,「你們何時跑來這兒?」
「娘親忙著作畫,根本沒注意我們。」
「爹爹說,可惜他沒有娘親的本事,要不,也要將娘親畫下來,真是太美了!」
頓了一下,陸清菀後知後覺的臉紅了,怎麼聽起來像是某人藉此機會表白?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故意誤解女兒透露出來的訊息,「娘親畫這幅畫可是投入很深的感情,畫得當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