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知道了,回去會跟夫君主動示好的。」
「那就好。」夏三太太欣慰,轉而對林嬤嬤吩咐,「秋香,小姐自卑,你得多勸勸,別讓一時的不好意思耽誤了一輩子。」
林嬤嬤連忙躬身回覆,「是,奴婢知道。」
這時,在外面守門的黃嬤嬤道:「三太太,時間差不多了,大太太跟四太太都已經用完素菜。」
夏念申知道時間已到,於是抱著夏三太太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母親放心,女兒一定好好為自己打算,明年初二,挺著肚子大搖大擺的進夏家。」
夏三太太突然被女兒親,又驚又喜,申兒八歲開始接受閨閣教育後就不曾再這樣黏她了,現在被親,突然想起她小時候種種,心不得又放軟,「申兒你得好好的,記得早點生孩子,這樣以後才有寄托,知道嗎?」
「知道。」
夏念申想起朱雪兒——挾著「救命恩人」的名義怎麼樣都不肯出顧家,房子也給她買好了,丫頭婆子也都有了,每回跟她說起搬出去這事情,她就跪在地上哭,然後朱婆子會不斷捶胸淚咳孫女怎麼嫁人,還是請顧二少爺收了她吧,那眼淚說有就有,滾滾而下,明知道是做戲,還是無法做出反應。
自己跟顧行梅兩個現代人還真拿她們祖孫沒轍,夏三太太是閨閣教育出來的正港古代人一說不定有方法。
於是夏念申把朱雪兒的事情快速說了。
夏三太太皺眉,「申兒放心,母親這邊還有幾個辦事的奴才可用,我一定幫你查出來朱雪兒什麼來頭。」
「多謝母親。」
「傻丫頭,以後有事早早過來問,母親能為你做點事情,高興都來不及。」
第九章 威風凜凜夏念申(1)
就在夏念申被夏三太太勸得想生孩子時,顧行梅開始忙起來了。
先去浪南府看了要采收的黃柏,還順道驗了楊桃,蔬菜,接著是顧家的清明祭祖——又是到那個大祠堂,由宗主顧錦寶主祭,今年顧老太太身子骨不大好,於是沒來,其餘兩百多個顧家人浩浩蕩蕩的跟著拜。
那個快九十歲的曾伯祖父特意把夏念申他們夫妻叫過去,雖然沒說得很明白,但也聽得出來老人家關心他們成親三年一膝下猶虛。
顧行梅這一年脫胎換骨,於是許多伯叔都過來說話,各種談生意,倒是把大房顧別擎、顧行春父子冷落在一旁,顧別擎生性懶散也就罷了,顧行春卻是個好大喜功的,怎麼樣也嚥不下這口氣。
看著曾伯祖父跟顧行梅夫婦相談甚歡,顧行春越看越氣,忍不住過去說:「再從伯祖也別使盡誇行梅了,行梅其實沒這樣好,他現在河驛停著五船陸家的橘子呢。」
曾伯祖父很意外,「行梅,可是真的?」
顧行梅又好氣又好笑,「大哥買了十船賣不掉,祖母讓我分攤一半。」
曾伯祖父一聽就責備了顧行春,「行春,你這樣不對,自己做生意應該自己承擔,你賺錢又不分行梅,怎麼賠錢了要行梅擔,既然受了恩惠,少了損失,就應該感謝在心裡,而不是到處說行梅囤了五船橘子,這樣人家會以為他無能。」
顧行春卻是不知道悔改的性子,「他要是有再從伯祖說得那樣好,自當把那些橘子賣掉,可見他以前只不過運氣好而已,不是真本事。」
夏念申聽得來氣,「是,你最本事,冬季五十艘船隻開出十艘,自己不認真,只想叫夫君勻合同過去,夫君苦勸你別買陸家橘子,你還是傻傻的千里送銀子,賣不掉了又賴給弟弟,我們顧家的主心骨、脊樑柱,果然了不起。」
夏念申故意說得大聲,引得附近宗親回過頭來,人人聽得顧行春這樣不像話都忍不住搖頭,議論紛紛。
「行春怎能這樣離譜!」
「要我說,是三嬸把這長子嫡孫寵壞了一賣不掉的水果賴給弟弟這種事情,我們整個顧家可沒聽說過,我們顧家在東瑞國的河運好歹有些名聲一可別放著行春這樣胡來一把名聲給敗掉。」
「只能說行梅不得三嬸的緣一這要是放在別家一肯定是打行春一頓了,哪還叫人幫他收拾呢,真是好命崽子。」
此起彼落的,毫不顧忌的討論。
饒是顧行春這樣無恥的人,這下也不舒服了,「二弟,你也不管管二弟妹,祭祖的場合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夏念申卻不退縮,「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大家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別的不說,夫君那五船橘子上的封口印還是大哥的名字呢。」
旁邊一個叔祖忍不住了,「行春,你要是真不行,還是早早把掌家船給行梅吧,掌家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個差池,你們整門都要賠進去,你祖父可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絕對不忍心見到你們這一支門戶沒落。」
一個族伯也跟著道:「行春你這樣未免不像話,尤其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是行梅分攤你的損失,你卻要說成行梅沒本事賣不出橘子,好沒良心。我們顧家向來誠信仁義,可鮮少像你這樣被慣壞的孩子,以後可得改改,不然我要請宗主主持公道了,我們顧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容不得蛀蟲在裡面。」
叔祖跟族伯你一言我一語的,毫不留情直接教訓起顧行春來了,聽得顧行梅跟夏念申內心一陣痛快。
對嘛,這才是人話,哪有人像顧家老太太那樣偏心的,而且偏得完全沒道理,一樣都是自己孫子哪。
顧行春眼見吃瘸,於是恨恨的說:「顧行梅你行啊,跟宗親勾結想要奪得掌家之位了,你別想。」
夏念申覺得實在好笑,「我們對掌家沒興趣,但我倒是看得出來大哥對我們的銀子很感興趣,這不,隔三差五的打著主意,進銀少時要我們勻合同,自己買了橘子賣不出去還硬要我們買一半,大哥這生意做得可真輕鬆。」
幾個宗親都笑了起來,自然不是微笑,而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