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嚶嚀出聲,感受那熾熱的唇輕輕刷過她的,先舔她的上唇,再溫柔地含住她的下唇,接著他用舌尖抵開她的貝齒,放肆地用他的舌襲捲進她的小嘴,霸氣卻又溫柔慢磨。
鼻尖全是他沐浴完後的抹茶皂香,還有他身上獨特的男性氣息,他吻著她,纏綿不休,吻著小嘴兒還不夠,還轉而去含她敏感又美麗的耳朵,她從來承受不住這個,每回他吻她這裡時,她幾乎整個人都快要蜷起來。
對她而言,這樣的親吻是致命性的……
下意識的,她想要逃,因為怕自己沉淪,再也爬不出來……
第14章(2)
齊籐英樹卻像早就知道她會逃似的,一把將她扯進懷中,緊緊把她扣在胸膛上,繼續勾惹她細緻小巧的耳垂。
聲聲輕吟止不住,她死命咬著唇,不想讓他聽見她如此讓人害羞的聲音……
「舞……」他輕叫著她,在她的耳邊廝磨。
微粗的下顎輕刮著她的臉頰,滾燙的唇舌不住挑逗她的耳窩,她再也受不住地低泣出聲,癱軟在他懷裡。
再也站立不住,她雙手緊緊攀住了他,覺得自己像灘水似的,幾乎要融在他懷中,那樣的令人無助和脆弱。
「英樹……」她不自覺地喊出他的名字。
齊籐英樹因她柔柔的這聲喚,覺得身體益發地剛硬和緊繃,他將她擁緊再擁緊,直到他深切地感受到她整個人為止。
九年了,他想念這樣的時刻,分分秒秒。
後悔沒有真正擁有過她,才會讓她這樣輕易便將他給甩開。
今日,要不是他故意迫她說出以身相許的回報,又怎麼能像此刻這般,肆意地親吻擁抱著她?
他是真的想要她。可她不是……
他真能在今日抱她嗎?霸道得因為那個可笑的許諾,就讓她成為自己的?
「我想要你,舞……席舞。」齊籐英樹在她的耳畔低喃。「說好,說你也想要我。」
席舞怎麼說得出口?她跟他根本上等於是陌生人,若她真這麼說了,他會把她當成很隨便的女人吧?就算再怎麼意亂情迷,再怎麼對他動情動心,她也絕不能這樣說。
「這是說好的回報……無關我的意願及渴望。」她輕輕說道,就算硬著頭皮也得這麼說。
「是嗎?」他伸手抬起她的臉,瞬也不瞬地瞅著她。「你當真半點也不渴望我嗎?」
「……是。」她幽幽地答。
真是令人傷心的答案呵。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黑眸一黯,他鬆開她,退了一步,俊顏上是清冷的笑。「我比較想等待你主動投懷送抱的那一天。早點睡吧,晚安。」
齊籐英樹轉身離開房間,並替她關上了房門。
那高大的背影,讓她想起了九年前,她說再也不想看見他的那一夜,他轉身離去的背影,一樣的孤單又驕傲。
讓她覺得冷。
她的身子像是一下子從火裡掉到冰裡,席舞禁不住用雙臂環住自己的身子,呆呆地坐在床上好半晌才躺下。
輾轉反側,腦海中轉的儘是前塵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夜,她回到了過去,所有的疼痛竟排山倒海而來,磨得她在夢裡不住地淚流……
夜很靜,齊籐英樹在大廳處理公事時,聽見另一間房裡她的哭聲。
想也不想的,他馬上放下手邊工作起身朝客房走去,打開門,那哭聲更是清晰入耳——
「不要!不要拋下我!求求你不要拋下我……
「英樹……英樹……你到底在哪裡?為什麼把我一個人丟下來?」
齊籐英樹從未料想到,她在夢中還會吐出他的名字。
過去的傷,於她而言真的太深、太痛,九年過去了,想起他曾經對她所做的,她還是這麼傷心介懷……
他難受地站在床邊看著她哭,心痛得像是百萬匹馬在拉扯他。
席舞不住地在夢中搖首,冷汗直流。
畫面跳到了她站在山崖邊的那一幕,狂風吹,她散亂著長髮,不住地狂喊著齊籐英樹的名字……
「他死了,因為覺得對不起你。」
「不!不會的!他不可能就這樣拋下我……不會的!」
「為什麼不會?你不是不願意原諒他嗎?他活著也是多餘!」
「胡說!快告訴我他在哪裡!」
「好啊,我幫你找他!」
那人在笑,緩緩地朝她走來,就在伸手可及的距離,突然一把將她給推下山崖——
「啊!不要!」她在夢中尖叫出聲,雙手在一片暗黑中亂抓,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直到一隻有力的手緊緊緊緊地握住她……
「舞冬未!沒事了!快醒來!」
好像有人在叫她……
可四週一片漆黑,她的身子不斷地往下墜,根本沒有止境……
她死命抓著某人伸過來的那隻手,用力得指尖都泛了白,卻是不住地流淚與哭喊……
黑暗和血的味道……
一直都只有黑暗和血的腥……
好可怕……
「醒過來,舞冬末!」
又有人在喚她了。
她好像看見遠處有一道光,空氣中還散發著穗花山奈的香氣……
她要得救了嗎?還是幻聽呢?她緊緊抓住那只朝她伸過來的大手,不管是真實還是夢境,她都不想放手。
「舞冬末,你快醒來,我在這裡,聽見沒有?我從來就沒有真的拋棄過你!」
齊籐英樹在搖她,她哭得太淒慘,感覺像是隨時會斷了氣般,急得他不禁大叫,叫出的還是她以前的名字。
若他當初是真的拋下了她,又怎會心痛和在意?
若他真的沒有愛過她,又怎麼會對她尋尋覓覓?朝思暮想?
他甚至是氣她的,氣她就這樣一走了之,把他對她的思念棄若敝屣,讓他以為她死了,再也看不見她……
可沒想到,她從來沒在他拋棄她的那份怨念中醒來,她恨他、怨他,傷心地在夢中喚著他的名字,卻又急慌慌地要尋找他……
她對他,究竟恨得多,還是愛得多呢?
他突然無法確定了。
席舞終於醒了過來,緩慢地睜開眼睛,動了動四肢,淚眼對上齊籐英樹那深沉懊悔的面容,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現在還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