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心動那一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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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開學第一天,舞冬末先目送淺羽和香子上了另一輛車離開,這才坐上車前往京大。齊籐家是真的家大勢大,光開車的司機就有三個,一個送老大和她,一個送老二和香子,另一個送老爺子去上班。

  這是她來到日本之後第一次離開齊籐家吧?

  之前因為養病幾乎足不出戶,每天除了睡就是吃,不然就是K書,日子一晃也兩個多月過去。

  車子無聲地行進著。

  雖然第一次出門讓她很興奮地想要大叫幾聲,如果可以在街道上轉幾圈那更好,可她卻從上車之後就開始神經緊繃,非常淑女地端坐著。為何?因為她大哥就坐在她身邊。

  開學了,這表示從今天開始,她每天都要和那冷冷的大哥坐同一輛車上下學,一同坐在後座,度過來回一、兩個小時的車程。因為面對大哥的心情總是很奇特,明明和淺羽同一張臉,全身上下卻可以散發出完全不同的氣息,孤傲冷漠又高高在上,在他眼中,她可能是有如螻蟻那般的存在吧?

  那晚他挾雞肉給她吃的畫面,鐵定只是她對淺羽的態度過度傷心加不爽的自我幻想……

  舞冬末閉眼想著,車子突然緊急煞車,只聽見車輪狠狠刮在地板上的聲響,她整個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前撞——

  「小心!」一隻手臂即時橫過來護住她,這才沒讓舞冬末撞上前座的椅背,卻是一整個驚魂未定。

  開車的司機開口道歉。「對不起,二少奶奶,大少爺,因為前面突然衝出來一個人……」

  「行了,快走吧,下次小心點。」齊籐英樹冷冷地打斷他,又像是沒事似的,繼續閉目養神。

  她轉頭看他,覺得他真的好厲害,明明從頭到尾都閉著眼睛,卻可以在第一時間對狀況做出反應,並出手保護她……

  就像淺羽一樣,以前的淺羽。

  可那時的她都是賴在淺羽懷裡的,他能護她是正常;如今,她可沒賴在大哥懷裡,大哥的反應一樣機靈……

  是齊籐家的遺傳嗎?神經總是特別敏銳?

  「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齊籐英樹突然冷冷地開口。

  嗄?這樣他也知道?舞冬末被他嚇一跳,忙不迭轉頭望向窗外。

  她真的很認真地看著窗外不斷往後移的櫻花樹,看著看著,竟看見玻璃窗上映出齊籐英樹那張英俊冷傲的臉。

  那雙黑眸,正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看著看著,舞冬末有些著慌了,不知為何,心竟會撲通撲通地亂跳,她忙垂下眼,連窗外都不看了,腦海中卻不斷映出方纔那雙盯著她瞧的黑眸。

  車內,安靜得讓她似乎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時間過得好緩慢,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希望學校快點到,至少暫時不用讓她和大哥共處在密閉的車廂裡,這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

  身體的自主反應,讓她感覺他很熟悉,可當她認真地看著他那個人那張臉,卻又是如此的陌生與疏離。

  她想,這完全是因為他跟淺羽長得一模一樣的緣故,所以讓她總是感到有些精神錯亂……

  京大終於到了,她沒等司機替她開車門,便逕自開門下了車。

  風有點大,滿天落櫻飛舞,讓整個大學像是要被櫻花給吞沒了。舞冬末看呆了,震懾於眼前的美景,完全沒注意到有一部摩托車往她這方向衝過來,等到她聽見聲音時,車子已經要撞上來——

  她完全無法反應,只能瞪大著眼。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臂再次橫過來,一把摟住她的腰便往懷中帶!

  舞冬末整個撞進齊籐英樹寬大厚實的胸膛裡,被他緊緊地摟住。

  撲通撲通撲通,又是巨大的心跳聲……

  不過這次不是她的,而是他——齊籐英樹的。

  她聽得很清楚,因為她的耳朵此刻就貼在他的胸口上,可也因為太近了,近到她不得不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種特別乾淨的皂香,帶著清新的抹茶味道。

  驀地,舞冬末怔怔地仰起臉來看著他,沒想到他也正不悅地望著她。

  「你出門沒帶腦子嗎?老是這麼不注意怎麼行?」一出口就是訓話,可那眉眼之間卻儘是擔心。

  他真的對她很凶……

  嘴裡罵著她,做出的舉動卻全是在保護她……

  「為什麼?」她忍不住問出口。

  「什麼為什麼?」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又這麼擔心我?」她瞬也不瞬地看著他,似乎,想在他臉上找到什麼蛛絲馬跡——關於自己莫名其妙的懷疑。

  齊籐英樹一愣,皺眉,鬆開了摟她的手臂往後退一步,然後挑了挑眉好笑地睨著她。「你問這個問題很好笑,弟妹。」

  她還是看著他,沒有移開目光。「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身上會有淺羽的味道嗎?」

  齊籐英樹呼吸一窒,眉卻挑得更高。「什麼味道?你指的該不會是抹茶肥皂的味道吧?」

  她咬唇不語,水潤潤的眼睛只是望住他。

  齊籐英樹見狀,失笑道:「弟妹,我和弟弟常常用同一款肥皂同一款沐浴乳同一款洗髮精,如果你指的是這種味道,那或許沒錯,我身上的確可能有淺羽的味道,有什麼問題嗎?」

  「可現在的淺羽身上卻沒有這樣的味道。」打從淺羽醒過來,她在他身上聞到的都是藥和古龍水混合在一塊的味道,那味道重到在遠遠的地方就聞得到。

  「所以?」齊籐英樹嘲弄地看著她。「你該不會認為我是淺羽?而淺羽不是淺羽吧?」

  當然不會!

  她家的淺羽對她從來沒這樣凶巴巴的好嗎?

  舞冬末皺眉,再次咬著唇,背過身去。「我要進教室了。」

  說完,她快步走進校門,腳步又急又快。

  她真的沒臉見大哥了,是吧?她剛剛在做什麼呢?竟然會懷疑大哥才是那個在台灣的淺羽?

  該死的,她真的瘋了!難怪大哥要嘲笑她了。只要用同一塊肥皂的人身上就會有同一種味道,她卻莫名其妙地懷疑起莫名其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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