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如此卑微,可她的舉動卻是勇敢的。
他抬起她的小臉,指尖輕觸到她滑嫩柔軟的肌膚,黑眸對視到那雙被霧氣潤濕的眼,夜櫻下乞求他吻她的她,是多麼惹人心憐的美麗。
低下頭,他輕輕含住她那粉紅嬌柔的唇瓣,試探性的,本想輕輕一啄了事,卻在碰觸到那片唇之後嘗到一股鹹濕的淚,惹得他心又是一動,伸手托住她的腦後壓向自己,加深加重了這個吻……
她的反應是那麼可愛,害羞又柔軟。
若說剛剛那一吻是為了虛應其事,那現在的他就是有點食髓知味了。
如她所言,她是他的妻呵,他當然可以這樣理所當然地吻她……
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他翻攪著她,刻意觸動她最害羞的靈魂,雖是溫柔卻又輕佻蠱惑,像靈巧的蛇,柔軟濕潤地伺機蠶食著她……
舞冬末驀地推開他,往後連連退了好幾步。
她的眸光有些慌亂又無助,望著他的眼底儘是迷惑與懊惱,她輕喘著,嘴唇被他吻得紅艷艷的,光瞧著就讓人心動萬分。
「怎麼了?」他的嗓音帶著粗啞的狼狽。
她搖頭再搖頭,他進一步她便退一步。「淺羽……我想回房休息了。」
這女人,勾引了他,卻又像被驚嚇的白兔一樣想逃?
「我嚇到你了?」
「不……」
淺羽苦苦一笑。「還是……以前我沒這樣吻過你?」
他忘了他家大哥英樹可是出了名的冷漠高傲,再說當初大哥是為了他才去勾引舞冬末的,就算為了引她上鉤非吻她不可,也可能只是淺嘗輒止……
是他失誤了,不懂得克制住自己的慾望而把她嚇壞了。
瞧她慌亂地瞧著他的眼神,應該就是這樣的沒錯。她還是純情的小女娃,就是因為這份純情和善良,她才能無怨無悔地嫁給他,救了他。
舞冬未看著他,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
「不是這樣的,淺羽。」她牽強地扯出一朵笑。「我只是……只是還不大習慣……你跟之前的淺羽不大一樣……我也說不上來那種感覺,這可能就像你面對我,卻完全忘記以前你曾經如何喜歡我的感覺有點類似吧?就是明明是同一個人,可帶給你的感覺卻不一樣……不過,我想我是累了才會這樣……我先回房了。」
齊籐淺羽看著她轉身急忙跑開,唇上似笑非笑。
她的感覺很敏銳啊,畢竟他跟大哥本來就是不同的一個人,要不是她可憐兮兮地要他吻她,要不是她的唇異常的柔軟迷人讓他有點意亂情迷,他鐵定是不會讓她察覺太多的。
不過,她好像很習慣這樣把他丟下一個人跑開——不管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害怕。
「齊籐淺羽,你愛上舞冬末了?」安本香子從一排夜櫻樹下走出來,神情清冷地看著他。
齊籐淺羽見到香子出現在這裡,不禁一愕。「你何時跟過來的?」
「這重要嗎?重要的是你吻了舞冬末。你愛上她了?」
「當然沒有。」齊籐淺羽走近她,伸手一把將她拉到懷裡,軟綿綿的身子貼住他,剛剛被撩撥起的慾念轉移到了她身上,他低頭便想吻她——
安本香子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別用剛剛親別的女人的嘴來親我!真的很討厭又很噁心!」
齊籐淺羽不氣反笑,鬆開她退了一步。「好啊,不碰你,那我回去碰我的小妻子好了。」
「你敢?」
「為什麼不?她可是我的小妻子,我對她做什麼都是合法的,完全不必偷偷摸摸。」
「你——認真的?」安本香子氣呼呼地看著他,一張臉蒼白不已。「你敢這麼做,我們就完了!」
齊籐淺羽一笑,走近她,把手伸向她。「那你過來,讓我抱一下。」
安本香子睨了他一眼,不理他。
他笑著,溫柔地看著她。「再給你一次機會啊,過來。乖。」
終於,安本香子輕輕地把手交到他手上,他一抓到她的手,便一把將她扯入懷中——
「好了,別氣了,是她叫我吻她的,我不能說不啊。」他抱緊她,安撫道:「以後不會了,可以嗎?」
「如果她又叫你吻她呢?」
「我會找藉口拒絕的,放心。」
安本香子抬起頭來,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齊籐淺羽笑了笑,伸手捏捏她的臉。「不過,你也不要隨便吃醋,就算我不愛她,可她是我的妻子,我的救命恩人,必要的時候,我還是要對她好,懂嗎?」
不過,他想,以後他的小妻子應該不敢再要求他吻她了吧?
方纔她那副見鬼的神情……
想來,還真是令人受傷呵。
第7章(1)
舞冬末是真心想跟淺羽道歉。
是她要他吻她,可他吻了她之後,她卻被嚇到逃跑了,他的感覺應該很不好受吧?會不會覺得她在嫌棄他的吻?會不會以後都不再碰她、不再理她了?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不像以前甜蜜蜜,若再攤上這樁事,恐怕以後都要相敬如「冰」了。
因此,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從床上爬起來,遠遠看見角落房裡的燈似乎還亮著,便跑到前院的廚房裡盛了一碗甜湯,打算親自送過去,為了不讓可能還沒睡著的下人撞見搶著要幫忙,反而擾了人家休息,舞冬末特意繞了小路走。
天空飄著細雨,路有點滑,她顫巍巍地端著一個小托盤,就怕湯溢了出來。
這是她嫁過來後,第一次半夜偷偷摸摸地在宅院裡走來走去,夜裡的齊籐大宅更靜了,可以聞得到花香草香,還聽得到細微的風聲,深吸口氣,一股涼意沁入心脾,撲在臉頰上的冷意也讓人更精神些。
靠近西院偏房時,只見燈光驟然暗下,剩下院內昏黃的夜燈,一片暗黑。
睡了嗎?舞冬末端著托盤的手一緊。
可燈才暗下,表示剛要睡,她要不要上前敲門?
想著,她端著盤子走近些,才剛要挪出手去敲淺羽的房門,卻聽見隔壁房裡傳來細細碎碎的輕吟聲,她的手一頓,腳步不由自主地往旁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