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心動那一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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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這究竟是什麼邏輯?

  「你在我屋裡待著,旁人一樣會胡亂猜測。」而且會猜得更離譜。

  「那丫頭以為我是大哥呢,大家都知道你要嫁大哥,就算我在你屋裡待一夜,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前幾日大哥就是這樣在夜裡守著你到天亮的。」

  「我沒要嫁你大哥。」

  「那你要繼續當我的妻子?若你真心想如此,我也願意的。」齊籐淺羽說著,定定地看著她,舞冬末果真睜開眼睛朝他看了過來。

  「你願意?」若他真願意,之前又何必背叛她這個妻子,跟香子歡好?

  「是,我願意。」

  「你瘋了吧?」把這一切搞成這樣,不都是因為他不甘願娶她嗎?

  「之前是我不懂事,因為被逼著娶你,下意識地感到抗拒,可這幾天我想想,其實自己也是挺喜歡你的,一想到你不再屬於我,甚至要嫁給大哥,就有點捨不得,若你當真還願意當我的妻子——」

  「我不願意!」

  她的答案,果真在他的意料之中啊。

  齊籐淺羽眼神閃了閃。「因為你愛的從頭到尾都是我大哥,對吧?就算大哥還是你大伯時,你都還是偷偷喜歡著他吧?」

  舞冬末再次別開臉。「你出去吧。」

  「我說過要跪到你原諒大哥為止。」齊籐淺羽沒打算就此撤走,繼續說道:「既然你這麼愛大哥,現在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只要你可以原諒他,你和大哥就可以幸福……」

  「他不愛我。彼此不相愛的兩人是不會幸福的,就像之前的你跟我一樣。」

  「大哥是愛你的——」

  「再說一句這樣的話,你就滾出去!」

  「不說了,就跪著,你別趕我。算我還你的,也跪上七天,每天晚上我都偷偷來跪到天亮,直到你原諒大哥的那一天。」說著,齊籐淺羽真的不再說話了,就靜靜地跪在地上。

  他這根本是賴皮吧?

  賴在這裡跪給她看,就是吃定她心軟善良好欺負吧?

  「那你跪遠一點。」眼不見為淨。

  他想跪多久就跪多久,地很硬又很涼,她就不相信他這個公子哥兒能撐多久?

  之前在祠堂跪著,膝蓋底下還有人偷渡給他鋪墊子呢,她這裡可沒有,不必一個小時就保證他腳痛。

  舞冬末打算睡覺,可房裡有人,呼吸聲都隱約聽得見,再加上近日來她睡得太多太久,竟是難以入眠。

  然後,窗外下了大雨,雨聲大得像在打雷,這樣的夜裡能睡得安穩才有鬼,更別提她根本還沒睡著。再想到有人還跪在她屋子裡,舞冬末假裝翻身轉過去,往齊籐淺羽那頭看了過去——

  這男人,跪著也能睡呢。

  舞冬末從床上起身,拿了件自己的毛衣外套,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替他披上,他卻醒了,半瞇著眼看她。

  「心那麼軟,要怎麼恨我及大哥一輩子呢?」齊籐淺羽挑著眉問。

  「我是怕你著了涼,跪不到七天七夜就昏倒裝死!」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回床上睡去。

  就這樣,一夜反覆,不知何時才睡去,醒來時淺羽已不在她屋裡,就像昨夜是她自個兒作的一場夢。

  去上課前,齊籐英樹親自端著藥膳進來時,很輕淺地問了她一句。「淺羽昨晚在這裡?」

  舞冬末看他一眼,沒說話,低頭乖乖喝湯。

  「我本來要過來,丫頭們見到我卻喊我二少爺,說大少爺正在屋裡陪你,我只好走開。」齊籐英樹淡笑,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自嘲。

  她一樣沒理他。

  「再休息幾天,就回學校上課了,過陣子便是期末考試,你可能要趕一下進度,我再幫你補一補課程。還有,晚上我有個聚會會比較晚回來,你不必等我,早點睡,還有……」他頓了一下,看著低頭安靜喝湯的她。「你喜歡淺羽陪你勝過我嗎?」

  一口湯差點從她的小嘴裡噴出來……

  舞冬末覺得這個男人打從正名正身是本尊之後,對她就真的隨意多了,不會像當她大伯時那樣冷冰冰,也不似在台灣假裝是淺羽時那樣總是笑容燦爛,現在的他其實就是這兩者的綜合體,會對她笑,可卻笑得很淺,對她也不再清冷淡漠,因為她刻意的沉默,反而顯得他的話有點多。

  可這最後的一句話,怎麼聽都有點小孩脾性啊,像是吃味、嫉妒,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什麼……倒像是淺羽會說出口的話。

  她抬起頭來望住他。

  疑似,看見他紅了臉?

  齊籐英樹倏地站起身來。「我要去學校了。」

  因為困窘,他走得匆忙,卻怎麼也沒想到,這是他和她的最後一面……

  舞冬末失蹤了!

  那日,齊籐家上上下下尋了她一夜未果,隔天一早,有人發現舞冬末的鞋子掉落在齊籐大宅附近的一個山崖邊,在那鞋子四周還發現了疑似她落下的血跡,警方出動了大量警力滿山谷尋人,更到那大海裡撈人,整整半個月都一無所獲。

  那山崖很高,底下是深藍大海,礁石遍佈,大家都說這樣掉落山谷存活性根本是零,可齊籐英樹不死心,硬是要求警方擴大範圍找人,連附近的村落都無一放過。

  整整尋了一個月,她卻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似的,沒人看見過她,收留過她,也沒撈到任何一具屍體。

  他不相信她死了……

  而且還是跳崖死的……

  可什麼都找不著,什麼都沒有,出境紀錄,就醫紀錄,各大旅館飯店民宿,全都沒有舞冬末這個人……

  他不放棄地整整找了她三年,依然一無所獲。

  不得不承認,她或許已經不在這世間了,她連句再見都不跟他說。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時,她連句話都不願跟他說,就這樣走了,完完全全消失在他的生命裡……

  失去了,才知心有多痛。

  以為時間會讓他淡忘一切,可她的身影像烙印般刻在他的心底,在齊籐家的每個角落裡,似乎都可以讓他想起她。

  想一回,痛一回。

  這個殘忍的女孩,竟是這般恨他入骨了嗎?因為恨,所以讓她了斷這一切,讓他自責愧疚一輩子還不夠?連他的心也一併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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