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自己人在那裡當官……秦寧看到商機,何況從不開口的陸潯封都想佔五成股利,代表他非常看好那裡。
「行,我們各出二十萬兩,到時不夠再說。我手下有幾個能幹的,可以給潯嘉當幕僚,有他們相助,潯嘉行事會更順利。」
陸潯封同意,他也打算給潯嘉一隊人馬,既能護他平安,也能敲打那些個不長眼的,畢竟過去那裡不屣於秦朝國域。
眼光一閃,陸潯封看見盧華辛,他跟個姑娘拉拉扯扯地走進巷子裡?兩人似乎有些親密?
眉心擰緊,他丟下秦寧,施展輕功,往盧華辛的方向奔去。
莫名被丟下,半句交代也沒說,秦寧想追上去,但一個轉頭就不見人影了,他在忙什麼?
盧華辛正想著「初見點心鋪」的事,湘兒姑娘帶的幾個手下都能出師了,這回他打算在榆縣、臨縣開分店,若新店能在過年前開張,就能趁年節賺上一筆。
他想得很認真,直到發現被擋路時,都差點兒要撞上人了。
「戚姑娘?」
她是戚輝的老來女,捧在掌心養大的明珠,他們之所以相識是因為戚柔珊喜甜食,幾度上門想買方子,方子是點心鋪的靈魂,事關重大,怎能輕易賣出?
方子買不到,她便喬裝打扮跑到鋪子裡想應聘廚娘,盧華辛又不是個傻子,自然一眼就認出來。
他無奈點頭,但附加條件。「想到點心鋪上工沒問題,但必須簽死契。」
讓國公爺女兒簽死契,誰這麼不要命?
最後她把身份亮出來,想以權逼人,可盧華辛理也不理,於是一纏二纏,把他給纏得暈頭轉向。
「盧公子、盧大爺、盧大人,你就行行好,把泡芙的方子賣給我,我保證絕對不外傳。」她軟求硬磨,非要磨得盧華辛點頭。
他轉身就想走,可戚柔珊是誰啊,這輩子還沒有她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他越不肯她越是擰,她就不相信對方的意志力能強得過自己。
她拽住他的衣袖,道:「求求你嘛,我旁的不要,就要泡芙方子。」
盧華辛忙得暈頭轉向,朝堂的事已經夠忙的,再加上想開的新鋪面,對了,他還得去教具鋪子和童書屋看看,新學期就要開始,總不能學生到了,上課用的東西還沒做好。
這一想,他腳步加快,直覺將手臂往後一甩。
戚柔珊打死都沒想到,有人敢對自己這麼粗暴,她沒站穩,直往後摔去。
啊……伴隨尖叫聲,疼痛隨即而至。
盧華辛轉頭,看見跌坐在地的戚柔珊,她嘟著嘴巴、鼓起腮幫子,一副可憐兮兮的傻模樣。
真頭痛啊,誰不曉得戚國公有多疼女兒,他上前將她扶起來。
腳一貼地,她痛得五官絞在一起。
「我腳崴了。」她吸吸鼻子、眼淚嘩啦啦流下來。
盧華辛咬牙,暗道一聲麻煩,卻不得不將她打橫抱起。「我送你去醫館。」
「不要,我爹要是知道,肯定會……」把他打成肉泥。
她不想惹麻煩?很好,他也不想,戚國公要是知道這事,在公事上敲打自己便罷,要是搞到幼兒園或鋪子頭上,他就太對不起知書了。
「那……先回我家?」
「好啊。」她甜甜回答,像嘴裡塞滿泡芙似的。
她……竟然笑逐顏開?這丫頭腦子有病嗎?
抱著戚柔珊走過幾步,卻被一個高壯的身軀堵在巷子口,盧華辛往左邊跨一步想繞開對方,沒想對方也往左跨一步,他往右,對方也往右,很好,對方擺明尋事。
封哥哥怎麼在這裡?戚柔珊心底猛打鼓,想也不想就把頭往人家懷裡鑽。
「陸侯爺尋下官?」盧華辛問。
「是。」
戚柔珊怕被認出來,想盡辦法在盧華辛懷裡裝死,可這樣就認不出來,當他傻嗎?只是,兩人怎麼會攪在一塊兒?
「陸侯爺有事?」
「盧大人背著妻子在外……」他瞄一眼戚柔珊,問:「這樣做好嗎?」
「你在說什麼?我哪來的妻子?」盧華辛滿頭霧水。
為戚家丫頭,這會兒連妻子都不認?因為戚丫頭家世好、出身高,他想要琵琶別抱?
隱隱的火氣從胸口冒出,他寒聲道:「姚知書。」
「知書是我義妹,誰說她是我的妻子?」
是知書說的,天……他被騙了?如果他們不是夫妻,那維維、思思是誰的孩子?和亞初幾人一樣,只是萍水相逢、好心收留?不對,思思那張臉和知書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們不是夫妻?「維維、思思是誰所出?」
「我為什麼要告訴侯爺?」
「事關緊要。」
這答案跟沒答一樣,白講。不過陸潯封緊繃的神情讓盧華辛做出若千聯想,維維、思思會不會是……
「若下官據實以告,侯爺是否也能老實回答下官的問題?」
「成交。」
「孩子是知書前夫留下的遺腹子。」
前夫?遺腹子?他死了嗎?不對,那不是重點,重點是……「維維和思思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建元二十三年四月初八。」
建元二十三年四月初八……是他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不會錯的,所以知書沒有嫁給別人,沒有組另一個家庭,她守著他的孩子,想要這樣過一生,就像他守著石頭,也想這樣過一生?
陸潯封沒有練功、沒有走火入魔,但他的頭暈乎乎的,身子輕飄飄的,像吞了毒藥似的。
「知書為何認你為兄?」
「四年前,下官窮困僚倒,為醫治病重的母親接下抄書工作,當時知書剛進京不久,帶著亞初、亞繼、亞深三個孩子去鋪子買紙筆墨,她想親自為他們啟蒙。書鋪老闆心善,向她舉薦我,她同意了,只是她不只讓我教孩子們唸書,還讓我幫她經營鋪子,相處久了,處出感情,我便認下她為義妹。」
有知書的資助,他不再阮囊羞澀,延醫買藥,他在母親身上花大把大把金錢,但即便如此,母親仍然病重不治,勉強支撐一年多之後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