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注定要休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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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你的話預設了亞繼不喜歡夙夜匪懈、不熱愛積極努力,你認為他更喜歡怠惰懶散、不勞而獲的人生,但我想,你不太瞭解亞繼。在你眼中的完美,他視如糞土,他甚至會認為你正企圖剝奪他上進的機會。」

  「沒有人會這樣想,除非他蠢。」

  她看著他,眼底帶著無奈和同情。「跟你想的不同就是蠢?或者說跟多數人想法不同就叫蠢?大錯特錯,想法一致者往往是通才,與眾不同者才叫做天才。何況王爺想過一件事沒有?」

  「什麼事?」

  「其實孤獨和空虛恰恰是完美人生的宿命。」

  「你在胡說什麼?」

  「完美的人生需要有完美的父母、完美的朋友、完美的同儕,但這世間能有幾個完美的人,沒有這樣的人為師為母為子為友,他的人生得有多孤單?再說了,完美人生不允許犯錯,但人生當中最深刻的記憶,往往是犯錯那刻,因為犯錯所以失意、所以朋友相伴互吐苦水,所以患難見真情,所以完整了生命。」

  「你屈解我的意思,我沒有不允許他犯錯,也沒有讓他只交完美的朋友,我只是要給他一條比別人更好的康莊大道。」

  「可那條路終究是你給的、你指的、你要的,不是嗎?」

  「有多少人希望我給、我指、我要的路。」

  「你就是想他照你的安排過一生,只要他照著走,就會優秀傑出、出類拔萃?」

  「沒錯,就是這樣。」

  「或許亞繼照著你的指示,真的能長成人人羨慕的那番模樣,可是他的自由呢、他的想欲呢、他的遺憾呢?那些他想做卻沒辦法做的,那些他想要任性縱情的經歷、他丟失的快樂怎麼辦?王爺,對不起,我拒絕你偷走亞繼的人生。」

  「你見不得亞繼好,自私地想把他留在身邊。」

  「我確實想把他留在身邊,不過我比王爺更有底氣,因為這是亞繼的選擇。」

  「當他長大、因為年幼無知做出的決定而後悔時,誰負責?」

  「我負責。」亞繼抱著思思站出來回答。

  「沒錯,男子漢就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陸潯封進門,輕拍亞繼肩膀。

  陸潯封在門外待很久了,聽著兩人對話聯想到自己,每句都重重地打上心頭。

  他是個好孩子,他努力追著母親的期待往前跑,他爭氣、他上進,他為了母親放棄無數喜欲,他很清楚母親為他們兄弟付出多少,所以他不允許自己快樂、不允許自己自由與任性。

  為符合母親的期待,他不斷壓縮自己的心,於是他遺憾痛苦、他求而不得,他一年比一年沉默……他終於成為母親生命中的榮光,卻從來沒有人在乎他是不是快樂。

  他的沮喪,知書看在眼裡,她學教育、她瞭解他,所以明白他的辛苦,輕抿雙唇,對他輕輕一點頭。

  說真的,他們並沒有太熟悉,可是一個輕點頭,他得到安慰了。

  第六章 拒絕寧王的提議(2)

  陸潯封對秦寧道:「追求完美是人生至苦,因為總有求之不得的時候,只有放馬去追你真正想要的,你才能放下那些你追求不到的。」

  說得真好!知書走到陸潯封身邊,與他站在同一陣線。「我的孩子不必優秀、不必完美,他們或許無法享受榮華富貴,但他們可以盡情地享受自己的人生。」

  沒有刻意聯合陣線,但兩人站在一起,說著相同的理論,有意外中的和諧,好像兩人本來就同心、同意念,本來就是再相配不過的一對。

  這個念頭讓秦寧不舒服,他朝亞繼看過去,只見思思在他身上扭來扭去,又親又抱,他呵呵笑不停。

  光抱孩子就可以這麼開心?這就是他要的恣意任性?秦寧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罵他沒出息嗎?

  他以為權衡利弊是人人都會做的事,偏偏他看上、欣賞的人,都對此嗤之以鼻,難道就是因為這樣,多年前他才會與陸潯封成為莫逆?

  突然,他有輸的感覺,好像就要成為陸潯封的手下敗將。

  皺緊眉頭,秦寧走到知書跟前,道:「亞繼不想成為我的義子,那你呢?」

  「你真需要義女?」知書失笑,她只是胡思亂想的呀。

  「我需要一個妻子。」

  陸潯封冷下眉眼,危機感讓他直起兩道濃眉。

  知書被他弄懵了,陸潯封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冷冷丟下一句話,「她不感興趣。」

  陸潯封和知書離開,亞繼抱著思思從秦寧身邊走過,他停下腳步。

  「姑姑常說,婚姻是男女彼此需要的過程,我不知道你需要姑姑什麼,但我很確定,你給得起的,姑姑都不需要。」說完,他驕傲地撅起屁股也走掉。

  原來他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受歡迎?淡淡一笑,他不會輕易認輸的,路遙知馬力,他擁有的、不僅僅是知書瞭解的那個部分。

  被陸潯封拉著快步離開,踉踉蹌蹌的,他的背影說話了——他在生氣。

  生氣?為什麼?她不懂,但他的掌心大大的、暖暖的,也粗粗的,是練武者的手掌,她沒感到不適,反而覺得被他牽著……很自在、很輕鬆。

  他停下腳步,倏地轉身,這一轉,她整個人撞進他懷裡。

  他傻了,她也傻了,他想多抱她一會兒,她想多待在他懷裡一會兒,只是理智同時阻止兩人。

  他們同時退後一步,同時抬頭,同時望向對方。

  她還想著要如何化解尷尬,沒想到他握住她的肩膀,認真道:「不要對寧王心存想法。」

  微怔片刻,她一笑,明白了,他是在計較秦寧那句話。

  「當然,別忘記我可是有丈夫、有事業有家底的人,不會發傻搞壞名聲,即使寧王看起來軟嫩可口。」

  她只是在開玩笑,企圖讓氣氛輕鬆,沒想到他表情更嚴肅了。

  秦寧軟嫩可口?意思是他剛硬難嚥?她牙口不好嗎,怎就喜歡軟嫩的?一個秦寧、一個盧華辛,她挑男人的眼光怎地這麼差,再怎樣男人都要挑剛強有擔當的才對啊,就像他……又生氣?是她說錯話?手指輕捅他手臂,知書問:「你還好嗎?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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