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良臣吉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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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確定背後兩道威脅眼光不在了,盧予橙凝聲道:「以後別再同他打交道,那人年紀雖輕,看起來卻不簡單,沾上了,怕是要沾出無數麻煩。」

  輕輕笑開,晴蘭抬高下巴,搖搖頭晃晃手指,「這事,我不聽橙哥哥的。」

  既是還債,怎能不繼續打交道?

  第三章 夏小姐們相遇(1)

  元禧十八年冬天。

  賀巽不時瞧向外頭,晴蘭將近十天沒來了。

  過去一年多,她隔三差五地出現,頻繁的見面,交情自然養成,她那麼純粹可愛,她既聰慧又嬌憨,是人都會想與她親近的,賀巽亦不例外。

  但晴蘭從不提自己的出身,每次問,她總是三言兩語打發,賀巽曾命人跟蹤,試圖追出出個子丑寅卯,可那丫頭古靈精怪竟然發現了,還帶著他的人繞圈圈,最後把人給甩掉。

  她也不同賀巽虛與委蛇,下回進京直接走到他面前,理直氣壯道:「當朋友就該剖心相交,哪能搞背後心機,你要是再派人跟蹤我,咱們連朋友都當不成。」

  這個稱不上恐嚇的恐嚇,卻恐嚇到賀巽了,從那之後他再不幹這事。

  但是現在他後悔了,如果知道她的住處,他就不必一天等過一天,越等越心焦。

  如果知道她的家世,他就可以探聽她碰到什麼難題……但是他對她,一無所知!

  賀巽瞄向大門口的目光太密集,密集到黑敘和白叔方眼神互槓。

  他們與賀巽從小就認識,白叔方家裡是商戶,家裡多他們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不受重視的兩人從小就在外頭鬼混,直到碰見賀巽。

  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在賀巽力爭上游時,同一個書院中,極力想要向下沉淪的白子和黑子處處看他不順眼,三不五時就想尋釁。

  這種情況很正常,資優生就是會礙了資爛生的眼。

  然賀巽在祖母掏盡箱底的重點栽培之下,跟著師父學過拳腳功夫,他可不是軟趴趴的弱雞,因此一對二,他把黑白無常打貼到牆壁上。

  最後英雄惜英雄,兩人從此跟在賀巽屁股後,哪兒也不肯去了。

  這會兒,黑敘朝白叔方頂頂鼻子,白叔方朝黑敘呶呶嘴,在一陣眼神溝通過後,黑敘走到賀巽身前問:「老大,你在等晴丫頭嗎?」

  白叔方翻白眼,問什麼鬼啊?廢話,不等晴晴,還能等別人?

  「晴丫頭古怪得很,沒來,肯定又結識哪家公子,鑽人家錢袋子去了。」

  拜託,會不會說話啊?這不叫安撫,叫往火裡潑油。

  推開黑子,白叔方決定自己來,「老大別擔心,晴丫頭不會出事的,聽說她有意蓋酒樓,許是在忙這事兒。」這才叫做安慰嘛!

  蓋酒樓?欣賞自眼底滑過,他吩咐夥計跑一趟「知味記」找找。

  晴蘭拿走五十兩銀票那天,她和盧予橙上周記吃餛飩慶祝,發現餛飩味道不對,便藉機溜進廚房。

  余大同不在,他的妹妹生了急病,病情來勢洶洶,大夫不敢保證能不能醫好。

  余大同向老闆借錢,但當初老闆要他,是因為他祖傳的餛飩手藝,幾年下來,二廚學得差不多了,哪還在乎他做不做。

  一句不借,余大同坐困愁城。

  晴蘭找到他,贈銀二十兩,妹妹病體康復後,余大同寫下賣身契投身晴蘭。

  余大同厚道,沒開餛飩攤與舊主家爭生意,卻在晴蘭的提示下做出蒸、煎餃子,對於食材的變化,余大同勇於嘗試,試出多種口味的餃子,再沾上不同醬料,不到半年時間,從路邊小攤變成小鋪。

  現在要開酒樓了?都說窮人孩子早當家,她的家庭是有多苦多難?

  此時夥計氣喘吁吁進門,來不及喝水,直道:「主子,知味記的余掌櫃說,晴姑娘已經很多天沒進鋪子了。」

  「沒問原因?」

  「問了,余掌櫃不知道。」

  連余大同都不知道?濃眉一緊,賀巽起身往外走去,哪知這一進一出間,竟和慌張進門的晴蘭撞了個滿懷。

  他握住晴蘭肩膀細看,發現她的頭髮亂了,衣裳扯破幾處,雙手卻還牢牢地抱住包袱護在胸前,頰邊明顯一塊紅腫,是被打的。

  「發生什麼事?」賀巽聲音含冰,凍得嚇人。

  順過氣後,她咧唇一笑,刻意忽略頰邊的疼痛,「沒事,我已經處理好了。」

  「我不是問你有沒有事,是問你發生什麼事?」他口氣嚴峻,目露凶光。

  「不就碰到幾個紈褲嘛,放心,他們沒從我這裡討得了好。」

  出來江湖混,怎能不碰上幾顆渣?她不再是二皇子妃,無勢可靠,想搶人地盤,自然得承擔風險,不過酒樓契書到手啦,新鋪子很快就能開張,她的「百味樓」即將在京城出現。

  想著想著,笑靨不自覺浮上,卻沒發現賀巽臉色越來越難看……

  「是誰?」

  晴蘭回神,發現他眼光不善,連忙重申道:「真的真的,我給他們下藥了,現在肯定還躺在大街上,癢得打滾呢。」

  癢癢粉還是賀巽特地給她防身的。

  賀巽沒答話,視線一轉,白子、黑子默契十足,齊身往外。

  老大態度擺明——癢癢粉不夠看,得給他們再加點料才成。是啊,好歹得斷個手腳,在床上躺大半個月才能記取教訓呀。女人啊,就是心軟。

  賀巽拉她走到裡間,拿了套衣服給她,「我在外頭,換好後喊我一聲。」

  「好。」

  晴蘭快手快腳換下衣服,不料,賀巽端水進來看見她時,噗地!噗聲大笑。

  小人穿大衣,鬆鬆垮垮的衣服罩在身上,像皮褪一半的蛇,下擺垂到膝蓋,衣袖成了水袖,褲腳直接踩在腳底下成了鞋,那是他的衣服。

  見他大笑,晴蘭鬆口氣,只不過……讓樂意嗎?翻年才十歲呢,九歲的小丫頭,能指望她長多高?

  他邊笑著尋來剪刀,先幫她把衣帶紮緊,剪掉過長的袖子褲腳,邊剪邊道:「怎會矮得這麼離譜?」

  「別笑,我容易嗎?我努力長、奮力長,天天吸收水分養分,還是這副模樣,我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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