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請的,岳父岳母那裡……」提及承恩侯府,他住了嘴,因為明白前世的結在她心底化不去。
賀巽拉起晴蘭往外走,邊走邊道:「散喜錢的事,就交給祖母。」
「去吧!」看著手牽手毫不避諱的兩人,廳裡幾個全笑彎眉毛。
「都過去了,別計較吧。」他摟著晴蘭肩膀,輕聲道。
「我知道,只是為姑姑、為前世的自己,會覺得不平。」
「家族榮耀勝過一切,這是世代教給子孫的觀念,不只女子,必要的時候,男兒也會被逼著為家族那塊牌匾犧牲。」
確實如此,這點她無法反駿。
「前天,你說我四哥哥要回來了?」
「嗯,皇帝要用他,你很快就能見到他。」是他想盡辦法把夏晨希給留在京城的,他是承恩侯府裡晴蘭唯一認可的親人,「世間上有那麼一兩個、願意對你付出真心意的人就夠了。」
「我是不該太貪心。」晴蘭同意。
「這樣想很好。」他摸摸她的頭問:「想不想玩點新鮮的?」
「有什麼新鮮的?」
「皇上有意開海運,如果你想的話,我幫你找造船匠人。」
海運?聽到這詞,噹地!她雙眼發亮。
前世她求周勤在皇帝跟前遊說此事沒成功,沒想到……凝眸相望,她對上他的視線,滿眼感激。
賀巽失笑,就曉得她聰慧,三兩下便能猜出,「沒錯,你不是一直想碰這塊的嗎?前世幫不了你,今生你想要的,我來幫你完成。」
真的足夠了,擁有他的真心,她何必再去計較其他人是否真意。
投入他的懷抱,圈緊他的腰,她舒展了眉毛,「不只造船匠人,你還得幫我尋幾個有本領的管事。」
「你捨得把這麼好玩的事,交給別人去做?」
「是捨不得啊,可再不捨也不行啊,我……」她踮起腳尖,悄悄地在他耳畔說一句。
倏地,他被石化了,一動也不動地僵在原地,賀巽嘴微張、眼睛圓瞠,表情在瞬間凝結,分不清是喜是怒、是憂是懼。
「你怎麼了?」晴蘭皺眉,她惹禍了嗎?
她輕推他一把,沒想他竟然彈跳起來,打橫抱起她,直道:「不行,這孩子不能要,我們去找鄒大夫把孩子拿掉。」
「為什麼?是不是我的孩子,你都不想要?」晴蘭聞言更急,拳頭不斷落在他胸口,一下一下的,他胸口不痛,她心卻痛了。
他跑得飛快,一面跑一面對她解釋,「你的身子沒調養好,生孩子會有大危險,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損失不起你。」
原來是這樣子……她笑了,柔聲道:「相公,把我放下來。」
他理也不理,她說一回、兩回,他都假裝沒聽見,他打定主意,不管她怎麼撒嬌,都不讓這孩子留下來。
轉眼間,他到鄒大夫的院子前。
她氣極了,大聲喊道:「賀巽,放我下來!」
「不放。」他硬著脖子說。
「鄒大夫騙你的,我身子好得很。」
啥?鄒大夫騙他,他停下腳步低頭看她,「什麼意思?」
「是四空大師的意思,他氣你欺負我,故意說這種話,不想讓你碰我。」說到最後一句,晴蘭雙頰染滿紅霞。可他……雖然極力忍耐,還是碰了啊。
「意思是……」
看他再度定身,傻傻的模樣,哪像那個傳說中的權臣?
晴蘭失笑,他還是沒放下她,她勾住他的脖子,貼上他頸窩,「我沒事的,我很高興我們丟掉的孩子馬上要回來了。」
所以,因此……回來?他傻乎乎笑開,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又點頭,又搖頭。
「你在想什麼?」她捧住他又點又搖,動個不停的頭。
「我在想,我兒子會不會長出一副奸臣相。」
怎麼會啊?她搖頭失笑,「不會的,我兒子會和我相公一樣器宇軒昂、卓爾不凡、出類拔萃,會和我相公一樣,敬我愛我疼我,會和我相公一樣信守承諾,會和我相公一樣……」
一樣有千千百百個優點……
風吹雲揚,今年的春天,天空特別耀眼。
一陣鞭炮聲響起,有人進門報喜,喜事啊……
從今往後,賀府將會喜事連連……
——全書完
後記 人性的考驗
大家好,今天想說的話、有點沉重。
最近的話題最發燒的話題是新冠病毒,好像電視打開、朋友聊開,十句話裡面就有三到五句會談到這個。
聽著聽著,就會聽到許多令人省思的點。
有朋友大罵武漢封城時,有三百多萬個自私的人逃跑,我心裡便想,倘若當時我住在武漢呢?我會不會想方設法逃跑,還是乖乖地配合政令,帶著恐懼與絕望在那裡生活?
有朋友道:七天只有兩個口罩,連咳嗽的權利都沒有。
我想,如果沒有生病的人願意不去搶口罩,如果大家肯為醫護人員、免疫力差的老人,或住在密集地區的人把口罩讓出來,是不是就能避免搶口罩這種恐慌發生?
有朋友說你現在出國,只可以去一個國家,叫做天國。口氣是帶著玩笑,但如果出國的是我,在出去之前,根本不知道會有疫情,或者沒想到短短幾個星期會傳染成這個樣子,嚴重到變成人球,有家歸不得,我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有朋友嘲笑那些搶衛生紙、搶物資的百姓,可我想……若不是對疫情的恐慌,對未來的恐懼,對叫天的不安全感與危機,誰會願意做這種傻事?
自從網路盛行,有人在上面以正義為名,咄咄逼人的指責同時,是不是從沒想過,其實事情往往有兩個面相,不是只有自己相信的那個是正確的,自己不願意相信的那個也有正確的部分。
這讓我懷疑,是不是現代人太在乎自己的想法與心情,卻往往忘記替別人設想?是不是大家普遍看看重自我感受的同時,早已忽略別人的感受,是不是現在最嚴重的疫情不是新冠病毒,而是自我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