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送小朋友的工作,園方有規定,除了是孩子入學時有經過登記的家長親友,閒雜人等是不能擅自入園的,像鍾璃這樣臨時跑來,得由家長打電話通知園方才行。
鍾璃順利入園後,晨晨看到她,像看到天線寶寶一樣驚喜。
「鍾阿姨——」
小小身子咚咚咚地飛奔向她,鍾璃蹲下來迎接,沒想到晨晨熱情衝過頭,鍾璃只能抱著她跌坐在地。
「哈哈哈……」
一大一小為這滑稽狀況哈哈大笑。
「爸爸都不會跌倒。」晨晨格格地笑不停。
「阿姨是女生啊,我們女生力氣小,下次晨晨要衝慢一點。」鍾璃起身拍拍屁股,也為晨晨撣撣衣服。
「那是因為晨晨看到阿姨太高興了嘛!」晨晨眉眼彎彎,熠耀的眼瞳像是星星般燦爛。
「真的有這麼高興啊?」鍾璃寵溺地替她順了順兩邊辮子。
「當然高興!」
晨晨對鍾璃很親,上前勾住她的脖子,又是一個擁抱。
「那以後阿姨要是有空,就阿姨來接你好了。」鍾璃心都融了,從來沒想過會這樣打心底喜愛一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嗯,打勾勾哦。」晨晨天真地伸出小手要保證。
鍾璃和她打勾勾,隨即哄道:「我們先去溜滑梯,等下爸爸來,再一起去吃小籠包和面面,好不好?」
「好。」
有得玩又有得吃,晨晨朗聲應好,拉著鍾璃往遊戲區沖。
鍾璃站在遊戲區旁,嘴邊漾著一朵微笑,凝看著晨晨。
也許是投緣,也許是愛屋及烏,她對晨晨,已經有一種還是自己的孩子最可愛的感覺了。
在她眼裡,整個幼稚園的小朋友都沒有晨晨漂亮可愛。
晨晨對她揮揮手,她也回以溫柔的微笑。
她想,她願意為了晨晨學習怎麼做一個母親,並且以媽媽的身份去愛護、疼惜晨晨……
有了這個心理準備,要是向天闊再提起共組家庭的事,她就不會茫然無措,不知怎麼決定了。
「呃……晨晨的阿姨?」幼稚園老師忽然過來找鍾璃,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只好尷尬地喚。
「欸,有什麼事嗎?」鍾璃轉過身來,微笑問道。
「因為哦,我們知道晨晨是單親,由爸爸在帶,一直以來都是爸爸跟保母在接送,我們也從來沒有看過晨晨的媽媽,可是現在門口有一位小姐,自稱是晨晨的媽媽,堅持要看到晨晨,不曉得你認不認識?」老師委婉地解釋著。
門口的那位小姐氣焰很高,一被婉拒就咄咄逼人,和善親切的老師們根本招架不住,只好來找鍾璃。
「晨晨的媽媽?!」鍾璃納悶又詫異地揚聲。
凌妙姿?
她跑來幼稚園了?
向天闊不是說她抵達後會先跟他聯絡嗎?
怎麼會這麼突然地直接跑來幼稚園……
沒有先給孩子一個心理準備,就這樣出現,似乎不太好啊!
「對,在那裡,穿著一身黑,頭髮很短的那位。」老師悄悄地指了指。
鍾璃認不太出來,她見過凌妙姿,可是此刻這樣遠遠一看,卻覺得好陌生。
「我去看看好了。」她向老師頷首,朝校園門口走去,可還沒確認凌妙姿,凌妙姿就先認出她來了。
「鍾璃?!」
凌妙姿的震驚錯愕全寫在臉上,連珠炮似地丟出一大串問號,愈問分貝愈高。「怎麼會是你?你在這裡做什麼?」
她本來是想給晨晨和向天闊一個驚喜的,所以憑著之前在電話中探問到的訊息,找到了這所幼稚園,可怎麼也沒想到,反而是自己受到了驚嚇。
「妙姿,好久不見。」
相較於她的驚愕,鍾璃顯得淡定許多。
縱使他們都有默契,希望暫時不要讓凌妙姿知道她的存在,以免節外生枝,但情況突然,計劃趕不上變化,只能硬著頭皮打照面了。
第8章(2)
凌妙姿瞪著她,心裡湧上的疑惑使得臉色益發難看。
「我找晨晨,為什麼是你出來?」她的問題隨著推敲猜測問出。「晨晨和你在一起?你和向天闊又復合了?」
鍾璃沒吭聲,但是眼前已是事實,她再否認也只是睜眼說瞎話,凌妙姿不會相信的。
「哼,我就知道,他和我結婚後,還和你藕斷絲連,不清不楚。」凌妙姿冷笑譏諷。
「我們是這兩、三個月才再遇上的。」鍾璃忍不住解釋。
「誰相信你的鬼話。」她用不屑的眼神打量著鍾璃。她老早就懷疑他們了,只是向天闊一直都死不承認。
鍾璃很無奈,但也懶得再解釋,而且他們離了婚,向天闊和她此時都是單身的,在一起天經地義,她實在沒必要向凌妙姿報告。
「信不信隨便你。」鍾璃聳了聳肩。
凌妙姿見她的態度,一陣氣結,拿她沒辦法,轉而大聲要求見晨晨。
「我要看晨晨,把晨晨帶出來!」
「你這樣突然出現會嚇到晨晨,先跟天闊聯絡過再安排你們見面比較好。」鍾璃必須顧慮到孩子的感受,況且她聽向天闊說過,凌妙姿曾試圖拿襁褓中的晨晨來要脅他,而此刻她的情緒明顯不是很穩定,所以更不能讓她們現在就見面。
「為什麼我出現就會嚇到晨晨?我是她媽媽耶!」凌妙姿忿忿不平地說,隨即轉向園方老師,一隻手激動地指來指去。「我才是晨晨的親生母親,憑什麼她可以進去,我不可以進去?」
「這位小姐,很抱歉,按規走我們必須過濾訪客,而且晨晨的爸爸沒有交代你會來找晨晨,所以不能讓你進去。」
園方人員仍盡職阻擋,雖說她自稱是晨晨生母,但這樣的態度,拿不準見了孩子會發生什麼狀況,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不能放行。
「你們這幼稚園是在搞什麼鬼?不讓我進去,我偏要進去!」凌妙姿還是試圖要硬闖。
園方的規走合情合理,凌妙姿也不是不能明白,只不過這之中卡了一位她最介意、最反感的鍾璃,所以她受到刺激,覺得受到不平等待遇,心裡相當不平衡,也因此故意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