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睡就沒睡,我信你就是了,用不著跟我發誓,我又不會怪你,反正他們都是你的男人,你想如何就如何。」
哪知這話一出,魄月急忙更正。「不是,他們現在是你的男人,不是我的。」
她這麼急著反駿,讓陌青愁一呆,彷彿自己若是不承認那些面首是她的男人,魄月就要跟她爭辯到底。
雖然如今對外的名義上,那些男人的確是她陌青愁的面首,不過她倆心中都明向,這只是權宜之計,私底下不需要那麼緊張吧?
陌青愁哪裡知道,自從殷澤把段慕白的警告帶來後,魄月就明白一件事——
段慕白太神通廣大,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耳目,她怕不小心傳了什麼話出去讓那男人誤會,到時她就吃不完兜著走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後院的面首們斷手殘腳。
段慕白的警告,她是一點也不敢馬虎呀!
「你到底怎麼了?不舒服嗎?」陌青愁摸了摸她的額頭。
魄月抿著唇,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便偷偷在師姊耳邊低聲道:「他追來了。」
陌青愁一怔。「誰?」
魄月欲哭無淚地巴著她的手臂,連聲音都帶著哭腔。
「段慕白……他、他知道我在魔界。」
陌青愁吃驚地瞪大眼,過了好半天,她才吶吶地問:「他來了?」
見魄月搖頭,陌青愁才鬆了口氣。沒來就好,劍仙的可怕,連魔君都忌憚,他若是來了還得了,怕不鬧成一團?
哪知,魄月可憐兮兮地補了一句。
「他沒來,但他派了那把噬魔劍來了。」
此話一出,連陌青愁都驚得站起來,兩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陌青愁才回過神來,低咒一句。
「要死了!」
第13章(1)
魄月當初為了製造浪蕩的形象,因此廣收面首,後院的男人風姿各異,各有千秋。
在外人眼中,她左擁右抱,但實際上,她只是做給別人看,回到後院,她對這些男人卻是以朋友待之。
這些男人明義上是她搶來的,實際上是她救回來護著的。
在魔界,弱者並非都是女人,被欺壓的男人亦不少。
她當他們的靠山,讓他們打著她面首的名義,在魔界裡找到一席生存之地。
甚至,有時候她還會大方地撮合有情人,若是他們其中一人瞧上了哪位女子,她便會成全他,將他送給心儀的女子,以全了他們的心願。
不過,她也不是個爛好人,一心只對他們好,她也會防備他們說溜嘴。
人心會變,魔更是不可靠,為了自保,她對這些男妾下了誓語咒,要他們發誓絕口不提這個秘密,若誰敢洩漏出去,便等著受到誓語咒的反噬。
男妾們發誓不說,她也一直謹守這個秘密,連陌青愁她都沒透露,這一回要不是害怕陌青愁的話傳到段慕白的耳裡,她也不會如此急著澄清。
段慕白一句警告,讓她迫不及待把後院男人全部撇清,就怕附近有他的眼線。
不只魄月變得忐忑不安,陌青愁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的命是段慕白救的,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承了段慕白的恩,就連丈夫風易揚都還在段慕白那兒養傷呢。
為此,她也是心神不寧。
自從回到魔界後,為了重新集結勢力、爭奪權力,她倆忙得不可開交,平日在人前還必須表現正常,不能讓人瞧出異樣,但是當只有她倆時,彼此望著對方,縱有千言萬語,亦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化為一聲歎氣。
這男人,怎麼就這麼麻煩呢!
陌青愁畢竟是師姊,長她幾百歲,明白感情之事最由不得人,便以過來人之姿,拍她的肩膀。
「師妹,你若是後悔……」
「不!」魄月搖頭,用堅定的眼神對她說:「我不會後悔的,既然選擇回來,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可是他……」
「不會有事的。」
魄月抿了報唇,似是下了決心。「我仔細想過了,他知道就知道,大不了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若是有心做什麼對咱們不利的事,早就做了,又何必派人來傳話呢?更何況……你難道就不想報仇了嗎?」
陌青愁當即沉下臉,咬牙道:「當然要報,這事沒得商量。」
「是呀,既然咱們下了決定,就盡人事、聽天命吧,多想無異。」
陌青愁想想是這個理,點頭道:「你說得對,這仇是一定要報的,想多了也沒用,不過自尋煩惱罷了。」
有個人商量就是好,彼此互相開解一番,才不會鑽牛角尖。瞧,把心裡話一說,便茅塞頓開了。
兩人就其他事又商議了一會兒,邊走邊往屋裡去。
陌青愁的地盤都設了禁制,不會有人進來,然而,她們忘了有一個人例外。
當兩人進屋,一見到屋內的人,同時僵住了。
殷澤站在屋內一角,似是已經等候多時,而屋內另一頭站著肖妃,與他成對立之勢,容色冰冷。
屋內四人一陣沉默,窒悶詭異的氣氛如一根繃緊的弦。
陌青愁朝魄月睨了一眼,魄月便朝肖妃盯了一眼,肖妃卻是冷哼一聲。
魄月明白了,肖妃根本打不過殷澤,殷澤若是不讓她事先通報,她根本沒轍,這事也怪不得肖妃。
有了第一回的驚嚇,就不差這一回了。
魄月很快冷靜下來,倒是陌青愁第一次這麼時近地面對噬魔劍,寒毛還直豎著。
魄月清了清嗓子,客氣地問:「喝茶嗎?」
她話一出口,陌青愁和肖妃便同時瞪過來。
魄月有些尷尬,不能怪她如此客套,不管怎麼說,在望月峰待了段時日,她與殷澤也算老相識了,實在無法怒目相向。
所幸,殷澤是個直來直往的人,也不拐彎抹角。
「他有話要我帶給你。」
魄月聽了,立刻保持十分的戒慎。
「什麼話?」
「他說,你回娘家也有段時日了,怎麼也不捎封家書給他?」
屋內又是一陣詭異的靜默。
魄月眼角抽了抽。
家書?他這是什麼意思?她這幾日反覆思量,心想他既然已經知道她不是月寶,便也認命地等著他來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