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哈,師父,這結命繩可真有意思。」
「那當然,你師父我可是月下老人哪,這結命繩是天下男女結緣最強的法器。」鏡子裡的月下老人與徒弟說到這裡,畫面逐漸模糊,最後畫面一換,轉到了另一個場景,出現兩個男人。
「大師兄,你拿著這條紅繩做什麼?」就見鏡子裡的清浪派弟子、被喊做大師兄的男子,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條繩子不是普通的繩子,它是法器,叫做結命繩,我要把它送給風易揚。」
「送給他?大師兄,你不是恨他搶了你的仙主之位?」
「哼,正因為如此,我更要把這根繩子送他了。你別小看這根繩子,它可是我從月下老人那兒偷來的,不管任何人被這根繩子綁上都分不開,除非……」
「除非什麼?」
「除行和對方行房。」大師兄露出狠毒猥瑣的笑容。
五師弟聽了恍悟,但又一臉納悶。「可是大師兄,只是行房,又不是死人,有何好畏懼的?」
「切,你不懂,我問你,若是用這繩子將你跟一個男人綁在一起,如何?」
五師弟聽了咋舌,接著也猥瑣地笑了。
「大師兄,你這招可真毒哪!不殺人,卻會讓人生不如死。」
「哼,無毒不丈夫,他三曰後要領著人馬去抓地牢逃走的囚犯,我會建議他拿這繩子去套住對方,必然不會叫對方逃脫,而對方為了生存,也不敢傷他分毫,到時候就有好戲可看了。」
「妙哉、妙哉!大師兄,你這招真狠!」
「只要他和囚犯行苟且之事,莫說他一世仙名盡毀,這仙主之位亦保不住,仙君是絕對不會容忍自家門派的人與外人勾結,更別說還做了傷風敗俗之事。」
說到這裡,大師兄和五師弟兩人相視大笑,畫面再度模糊,直到鏡面恢復清明。
陌青愁與風易揚兩人早已黑了臉,盯著鏡面,遲遲說不出話來。
唯一的解繩之法竟是行房?
別開玩笑了,要和對方做那種事?那還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
陌青愁率先炸毛,聲音冰冷如霜。「我總有一天要砍了你那個大師兄。」
風易揚什麼話都沒說,依然臉色難看地盯著鏡子。
陌青愁把鏡子收起,丟了句命令。
「走吧。」
他沒看她,沉聲問:「去哪?」
「去砍你那個猥瑣的大師兄。」風易揚沉默了一會兒後,便道:「去找月下老人。」
陌青愁一聽,冷笑出聲。「你耳聾了嗎?那老像伙都親口說了,要解開繩子方法只有一個辦法,你去找他,不就多一個人知道這事,萬一他說溜嘴,你想毀了自己的英名嗎?」
風易揚緊抿著唇,拳頭握得死緊。
他的確是想找月下老人試試,但她說的沒錯,是他急得疏忽了,這件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想到這裡,他臉色更加沉鬱,忽然踏步就走。「走吧。」
「去哪?」
他殺人般的目光射來,陰沉沉地說:「去砍大師兄。」
「……」看來,氣瘋的不止她一個。
兩人被紅繩綁在一塊,這個架是打不下去了,不但不能互砍,還必須合作。
正如月下老人那老傢伙所言,兩人的命運被綁在一塊,他們不敢出黑谷,怕被人瞧見腰上的紅繩,一旦被誤會,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況且現在知道了大師兄要陷害他,風易揚就更不能出黑谷了。
兩人在黑谷裡繼續被追殺,除了地縛妖,又遇上其他妖物,害得兩人不得不一邊合力打妖,一邊逃跑。
為了活下去,原本敵對的兩人生平第一次合作,許是平常打得太多,毋須商量,只需一個眼神和一個動作,彼此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麼,立即配合對方的行動。
有時風易揚主攻,她便從旁協助,有時陌青愁在前頭殺怪,他便在後頭斷後,兩人竟是合作無間,連自家師姊妹或師兄弟都不見得有這樣的默契,竟讓攻擊力比平常發揮了十倍有餘。
九頭蛇妖——是他們在黑谷遇上最強的妖怪,九隻蛇頭神出鬼沒,在黑霧中不知哪一隻頭會突然冒出來,又或者當你忙於對付一個蛇頭時,另一個蛇頭卻從背後偷襲,讓人防不勝防。
當其中一隻蛇頭從背後竄出偷襲陌青愁時,她正忙著對付眼前的蛇頭而分身乏術。
「小心!」
風易揚抱住她朝一旁滾去,躲過蛇牙嘶咬的同時,長臂一揮,手中的仙劍削掉了一隻蛇頭。
「沒事吧?」他問。
陌青愁怔了下,搖頭。「無事。」
才說著,她臉色一變,猛然一個翻轉,將他壓下伏低,驚險躲過蛇尾掃來的回馬槍。
「沒事吧?」她說。
他只是怔了下,便道:「還好。」
兩人目光對上後,立即錯開,各自滾到一邊,站起身繼續打鬥。
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卻在兩人心中種下了苗。她記得他結實的懷抱,他也記得她的身子比想像中柔軟。
不知何時,他們不再鬥嘴吵架,彼此之間除了必要的提醒和商量外,沒有多餘的話,但目光追隨對方的次數,在不知不覺中變多了。
她小心注意著他的安危,他則盡力護她在身後,有種微妙的感覺在彼此心中滋長,但兩人都不說。
夜裡,他們輪流守夜,雖然兩人可以十天半個月不睡覺,但是打坐養息還是必要的,加上這沒日沒夜被妖怪追著跑,就算是神仙也會疲倦。
黑谷的夜裡很冷,但兩人身上的氣罩都能保暖,他們在一處山洞裡休息,洞外設了陣法。
陌青愁睡在洞內,風易揚則盤腿坐在洞口,各守一方,除了偶爾傳來的妖咆怪叫,洞裡安靜得沒有聲音。
今夜輪到風易揚守夜,陌青愁背對著他側躺,但她卻一點睡意也無。
也不知為何,今夜顯得有些心浮氣躁,怎麼樣都睡不好,體內好似有一股力量在騷動著,令她有些難受。
她強迫自己必須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