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載著兩人在群山間環繞,壯闊的河谷、綿延的森林、絲帶般的瀑布,盡收眼底,她一顆心也隨著眼前如詩如畫的仙境而飛揚起來。
不管魔族或仙人,都有自家閉關修行的秘境,她如今只能用兩條腿逛山,所到之處有限,本想日學會會騰雲駕霧時,再把地形弄仔細,這下好了,高不可攀的劍仙大人親自為她介紹,反倒省了不少事。
她在看著風景時,不知他在看著她,甚至低下頭,在她纖細的頸上輕輕吮吻。
咦?
她回頭看他,映入的是他迎風俊朗的側顏,似是察覺她的目光,他幽遠的目光收回來,也轉頭看她,雙目逸出淺笑,笑得丰神俊朗。
她也笑了笑,收回目光,直視前方,漫不經心地伸手在頸上抓了抓。
這一路上,段慕白帶著她,從峰巒疊翠、霞光雲海、天水瀑布、神仙彩虹橋,一直看到花海,美不勝收。
她不只暗記地形,並藉故天真撒嬌,打探哪兒設了結界、哪兒安了陣法,段慕白倒是回得爽快,有問必答。
呵,待她弄熟地形後,便帶領魔軍破他的結界、壞他的陣法,挑掉他的老巢!
她低下頭,不讓他瞧見自己邪惡的笑容。
飛了一整日,回到院子裡,她讓仙獸備了水,給自己從頭到腳好好清洗干浮,攬鏡自照時,她發現脖子側邊有紅點,不禁納悶。
為了看仔細,她叫猴子進來幫她拿著鏡子,這一查,發現頸背上都是點點紅痕,令她大為疑惑,仔細觀察,不禁恍然大悟。
哎呀!那廝居然偷吃她豆腐?
她當時只覺得奇怪,沒有多想,就顧著記地形和打探消息,哪想得到他居然偷親她!!
想到他當時那副假正經的模樣,她便牙癢癢,有些不解氣。
她眼珠子轉了轉,心思一動,當下擦乾身子,套上長衫襦裙,穿上繡鞋,咚咚咚地跑去找段慕白。
「師傅。」
她直接進了他的寢屋,這時的段慕白已換上寬大的衫袍,橫臥在楊上,拿著一卷書在看,見她來了,抬起的黑眸閃過一抹幽亮。
「寶兒,過來。」他拍拍榻邊的位子,示意她過來坐。
此時的段慕白卸下頭冠,長髮披肩,身形慵懶,少了白日的嚴蓋,多了抹夜晚的不羈,俊美得很禍水。
魄月心想:你就裝吧,看你裝到何時!
她一臉肅然地來到他面前,正色道:「師父,我被叮了。」
段慕白頓住,不禁疑惑,溫柔地開口。「哦?叮哪兒了?」
「這裡。」她把長髮撥到一旁,領子一翻,露出白皙姣好的頸背。
她剛沐浴完,身上是淡淡的清香,香肩微露,肌膚上的紅點在在提醒著男人,白日採擷時,那滋味有多麼美妙。
段慕白盯著紅點,眸光轉成幽深。
「師父您瞧,徒兒被跳蚤叮了好幾口。」
段慕白頓住,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跳蚤?」
「是呀,師父。」魄月半轉側身,一臉嚴肅地說:「徒兒懷疑,那天馬太久沒洗澡,身上長跳蚤。」
「……」他頓時無語。
「師父,您要不要檢查,這跳蚤很可惡,叮人沒感覺的。」
他沉默了會兒,淡笑道:「師父有仙氣護體。」
她做出一臉恍悟。「啊,徒兒笨,都忘了仙人有仙氣護體,百毒不侵,更遑論被蟲子咬。」說到這裡,她又裝出一臉羨慕。「師父,徒兒也想驅蟲防蚊,您教教我吧,免得我又被叮了。」
在她一番撒嬌後,段慕白無言地丟給她一本仙笈。
魄月得了仙笈,目光大亮。
今日陪了他一整日,又是賞景,又是摟抱,又是偷親的,就算是青樓花魁坐陪,也該有打賞吧?
從他手中拗到一本仙笈,總算沒被白佔便宜。
她捧著仙笈,喜孜孜地向段慕白道謝,便急急回屋,打算徹夜來研究一番。
段慕白目送她出去,不禁失笑搖頭。
這小東西打的那點小心思,他看不出來才怪,敢罵他是跳蚤?這筆帳以後再慢慢跟她算。
他收起了笑,聲音突然轉成冰冷。
「阿福。」
阿福是仙獸猴子的小名,一經召喚,立即出現,卻驚見主人身上傳來無形的威壓後,驚慌地跪在地上。
「大人饒命!」阿福嚇得瑟瑟發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誰借你這個膽去看她的身子?」嗓音難輕,其中的冷意卻令人膽寒。
阿福嚇得整個人五體投地,趴跪在地上,無形的威壓將他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當他快喘不過氣來時,突然身上壓力一輕,那道力量被收回了。
阿福大口喘著氣,畏懼地看著主人,眼中含著淚珠。
段慕白冷凝地盯著他,淡然道:「也罷,以往這兒從沒有姑娘,你們雖能化身人形,卻對人性尚有許多不明白之處,是我的疏忽。」
阿福聽不太懂,只是一臉茫然地望著主人。
「記住,從今日開始,凡是公的,皆不可窺視寶兒的閨房,更不准窺看她的身子。」
阿福連忙點頭,雖不明白,但主人說什麼,他們都遵照辦理。
見主人揮退,他趕緊退了出去,匆匆去通知所有靈獸。
「大人,那我呢?」
問話的是阿木。
阿木不是獸,而是活了上千年的神木,從不曉得自己是公是母?
段慕白低頭望著胖木頭,一陣無語後,淡然命令。「除非涉及她的安全,否則不可隨意窺探她的身子。」
阿木更加疑惑了。「您也是公的,為何您要窺視她的身子呢?」
阿木伺候在他身邊,知道劍仙大人的靈識一直跟著月寶姑娘,從劍仙大人把她帶進望月峰的那天起,不管日夜,劍仙大人都看顧著月寶姑娘,就連她昏睡期間,都是劍仙大人為她清洗身子。
「阿木。」
「是,大人。」
「這件事……不可傳出去,若是讓月寶知道了,本仙君就把你丟到真火裡燒了做萬年木炭。」
阿木瞬間變臉,這話嚇得他身上的葉子都豎了起來。
他不怕普通的火,卻怕劍仙大人的三昧真火,那真火曾燒了他的元神,千年修行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