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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龍宮有著樸實的裝潢,以及渾然天成的景飾,水波蕩漾之間,澄藍的色調反映出琉璃瓦牆的五顏六色,靜靜地綻放著動人的光彩。
敖澱帶著封雩前往南海龍宮,沿途經過的美景令封雩驚喜、讚歎不已。
「嘩——這裡好漂亮哦,怪不得你總是兩邊跑,這兒的確很容易讓人捨不得離開。」封雩被敖澱引進了內殿。一路上看盡美不勝收的景觀,加上對自己真能置身海底的訝異,使得她張開的雙唇根本沒機會合起來。
「你要是天天住在這兒就會覺得無聊了。」
敖澱苦笑著應道。
「你好像很不滿耶?」封雩納悶地瞧著敖澱,「住這兒不好嗎?你應該拐騙了不少龍宮仙女吧?」
「你的腦袋裡就只能想到這些嗎?」敖澱哭笑不得地反問道。
「沒辦法,我是為了配合你的腦袋嘛!」
封雩聳聳肩,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
「哇哈哈哈……說得真好!」
一陣洪亮的笑聲自敖澱與封雩的身後傳出。
「這種沒節制又吵死人的笑聲……」敖澱緩緩回過頭,毫不客氣地罵道:「鋒,你沒見到有客人在嗎?能不能安靜一點?」
「你這樣對我說話,不覺得有失禮儀嗎?澱?」
敖鋒逮著了敖澱無法在封雩面前說出真實身份的機會,打算極盡所能地捉弄他。
「請問您是……」
封雩直勾勾地盯著敖鋒,這個一臉異邦長相的男子,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龍神大人吧?但是他看起來,也不過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啊!
「我是西海龍王敖鋒。」敖鋒簡單地自我介紹,「我已經從澱那邊聽說了你的事情,所以你就不用再自我介紹了。」
雖然封雩確實真如敖澱所說的那般美麗,使得敖鋒有點不甘心承認敗北,但是只要一想到未來幾日敖澱會為了封雩的事情忙得團團轉,他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封雩見過敖鋒大人。」封雩連忙欠身為禮。
「不用那麼麻煩,我這個人向來隨和,你喊我一聲敖兄就可以了。」敖鋒大方地允諾。
「真的可以嗎?」封雩有些擔心地瞄了敖澱一眼,想徵求他的意見,畢竟她在這裡可說是人生地不熟,龍宮的禮節她又不懂,萬一不小心讓龍神大人們不悅,那北真國可要遭池魚之殃
「用不著理鋒,他不過是到這兒來作客的。」敖澱拉了封雩轉身便走。
「等……等等,敖澱,這怎麼成呢?你對龍神大人這般無禮,怪不得龍神大人根本不聽你的求情,也不肯給北真國雨水。」
封雩壓根兒不知道敖澱與敖鋒的針鋒相對,她只知道面對龍神大人還是尊敬點好。
「我想,這件事是姑娘你誤會了。」敖煌聽聞三個人的談話聲,方才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您是……莫非、莫非您就是掌管北真國節氣的龍神大人嗎?」看著敖煌沉穩的氣質,封雩忍不住要做此聯想。
「是的,有幸得見公主一面,真是榮幸之至。」敖煌微笑著招呼道。
早在公主到達之前,他便與敖澱商量過了,他們倆都一致認為由他出面扮演北海龍王來說服公主,應該是讓公主死心的最快方法,所以他才會讓敖澱帶公主到南海龍宮來,並且事先囑咐宮內的奴僕們不許多嘴誤事。
「封雩見過龍神大人!」
封雩連忙要下跪,但卻被敖澱給拉住。
「沒關係的,龍神大人不太介意這等細微禮節,你可以不用下跪。」說穿了,他不過是捨不得讓她下跪。
「真……真的嗎?」
封雩半信半疑地抬眼看向敖煌。
怎麼敖澱雖然身為平民百姓,卻一點都不尊重龍神大人們呢?
是因為他們已經認識很久的緣故嗎?
「公主不用介意,請坐吧。」敖煌出面打著圓場,也順道替敖澱圓謊。「澱說你有事相求,聽說是關於北真國的事情?」
「啊……是的,我想請求龍神大人別再為難北真國的百姓了,看在大家誠心禮佛的情面上,請龍神大人別讓北真國年年氾濫、年年乾旱,好嗎?」封雩央求著敖煌。
「詳細的情況我都從澱那邊聽說了,只是……」敖煌柔聲應道:
「很遺憾的是,雖然我也想幫北真國的百姓,但是雨水並非由我掌管,所以對於你的要求,我可說是束手無策,這點還請公主見諒。」
封雩錯愕地問道:「什麼……但是、但是若雨水並非由您掌管,那麼還有誰能夠決定我們北真國百姓的生死呢?」
「實不相瞞,負責降雨的雖是我,但每年該給北真國多少雨水,則是天帝的意思,所以要北真國風調雨順,只有天帝大人才辦得到。」
雖然不想說出這殘酷的事實,但是為了讓公主認清這件事的困難,以及讓她離開敖澱,敖煌也只好將實情一併說出;而接下來的,就要看公主能不能接受了。
對於敖澱,他可算是盡心盡力了。
「怎、怎麼會這樣呢?」封雩欲哭無淚地頹喪著一張臉,心裡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本此行她是打算帶著好消息回去的,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殘酷。
北真國究竟是哪一點不稱天帝的心呢?
為何至今,天帝都不肯讓北真國的百姓過點好日子?
為什麼?
「雩兒,你別太難過,我送你到房裡休息一下。」
敖澱扶起封雩,本是一片好心想帶她到客房休息,但沒料到封雩卻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拉過敖澱,很快地往外走去。
「慢、慢點啊,雩兒,你要去哪兒?」敖澱莫名其妙地被拉著走,對封雩的行為只感到一頭霧水。
「我有事找你商量,你過來就是!」封雩硬是扯著敖澱的袖子往外頭走去。
望著兩人走遠,敖鋒總算是找到開口的機會。
「喂,我說煌,你覺得那個任性公主會就此罷休嗎?」
「這個嘛……很難說她接下來又會冒出什麼驚人之舉。」敖煌歎了口氣,笑應道:「不過真是難得,你剛才竟然沒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