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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沒錯。」她未生氣,甚至認同。「所以計劃必須中斷。」她沒有辦法一個人完成這項壯舉,她需要後援,如果有人開車跟著她,適時的補充資源,她一定可以辦到。「算了,寒假再來!」她決定冬天再來挑戰。

  被挖苦還不生氣,反而興致勃勃的計劃在寒冬再跑一趟洛礬山脈,這樣的女人,章彧還是頭一次遇到。

  「瘋女人。」他低聲用中文啐了句。女人真是難懂的生物,她做的事情很危險,她不知道一個人無法辦到嗎?還沒結伴同行,蠢呆了。

  「你才是瘋子!」單天恩大聲回答以中文,兩人在後視鏡四目相對,互瞪對方。

  氣氛頓時變得很僵,連紅髮男孩都感覺得到 ,因為握住方向盤的男人猛踩油門,他只好跳出來打圓場。

  「停!不要說我聽不懂的語言,說英文,謝謝!」

  「他說我是瘋女人。」

  「她說我才是瘋子。」

  兩人同時向無辜的傑瑞米告狀。

  傑瑞料無奈的看了看身旁的好友。他會在這裡,是因為敬愛的司機大人說想要露營,沒等他同意就抓了他上車,他是無辜的,為什麼必須安撫兩個同樣火爆的人?

  再看看後座那個說要騎自行車橫越洛磯山脈,結果半路車子就爆胎的女人,他歎了口氣。

  「我覺得,你們可以成為很好朋友,互相自我介紹一下吧。」這兩人外表看起來還算正常,但做的事情都很瘋狂,應該合得來。

  「屁啦!」當時,兩人都對傑瑞米的話嗤之以鼻,然後大吵了一架。

  他指控她做事未深思熟慮,一個女孩隻身妄想挑戰艱巨任務,又是東方面孔,太危險了。

  她承認錯誤,不過很不滿他瞧不起人的態度,對他的性別歧視更是深感不滿。

  「我承認計劃未盡周詳,但你不可以輕蔑鄙視我,就算我是女人,可沒有試過,怎知我辦不到?」

  章彧原本還在氣頭上,想了想,的確是他有了刻板印象,馬上道歉。「你說的沒錯,抱歉。」

  「算了。」她大方不計較,反正對方都道歉了。

  在後來的旅程中,他們真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她知道他叫章彧,是台灣人,剛拿到碩士學位,即將回台灣經營喜愛的運動事業——在這次露營結束之後。

  「女人,反正你是不可能征服洛礬山脈了,就跟我們一起去露營吧。」他向她提出邀約,還加了激將法。「怎麼,不敢嗎?」

  她哼了哼,「我單天恩的字典裡沒有不敢這個字!」

  於是,她就跟著這兩個大男生展開了旅程,一玩就是一個月,她本來就活潑外向,喜歡戶外活動,任何極限活動都躍躍欲試,只是家人不准,因為危險。

  然而跟章彧在一起,他不會制止她嘗試,所以她就像脫了韁的野馬,玩瘋了。

  後來他們至一小鎮補給時,正好碰上小鎮的圓游會,單天恩開心的去挑戰鬥牛機,屢次從機上被甩下來跌進泥巴晨,但她只是哈哈大笑,就又繼續挑戰。

  「你過來。」章彧也是個瘋子,自然也在泥巴堆裡摔得亂七八糟,可看見她那種玩法,卻板著臉把她扯了下來。

  「什麼?我快贏了耶!」她氣急敗壞地瞪他,再維持兩秒鐘,就兩秒鐘,她就可以拿到獎品。

  獎品是一箱啤酒,不過她為的不是獎品,而是為了贏。

  「你夠了!」章彧瞪著她髒兮兮的臉,沉聲恐嚇,但單天恩只給了他倔強不認輸的表情,任性回瞪。「你想死嗎?」被那挑興的眼神激怒,他的大掌往她肩膀一握。

  她這才覺得痛,又倔強的不喊疼,只有蒼白的唇色洩露出她的不適。

  「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證明你活著!白癡!」章彧對她吼。「瘋也要有個程度,你的生命很珍貴,挑戰極限不是叫你挑戰死神!」

  在她不死心的一試再試下,機主煩了,厭了,鬥牛機被調到極限,想刁難她,挫挫她銳氣,但她就是死不放手,結果讓自己受傷。

  她的肩膀八成脫臼了,為了一箱啤酒,值得嗎?

  單天恩瞪著對自己咆哮的章彧,這個認識一個月的男人,總是像風一樣,隨心所欲,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看他笑的樣子就能感覺生命的美好,因為他是那麼認真享受當下的事物,並樂在其中。

  她也想像他一樣,擁有恣意的快樂,所以拼了命的追趕,不自覺的把自己逼到極點。

  眼中看見他的怒容,耳中聽見的他責備,肩膀的痛開始加劇,鎖骨也隱隱作疼。

  生命很可貴,但也很脆弱,否則不會只剩下她一個人,爸爸和媽媽……以生命為代價,換求她生命的延續,如果不是父母的犧牲,現在哪裡還有單天恩?

  所以,她真的是做錯了。

  看著他的怒容,思及家人擔憂的心,尤其是大堂哥,她就更加明白自己錯得徹底。

  每一個人都在擔心她,其實她不是一個人,不必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她活著。

  「對不起……」淚水忽地湧出眼眶,她哭著道歉,不只是對眼前的男人,還有擔心她多年的家人。

  章彧不知她為何情緒忽然潰堤,但他把一個女生弄哭,身為男人,他還是會對這種事情不知所措。

  「知道錯了就好了。」他彆扭的摸摸她的頭。「你很乖。」

  覆在頭頂上的大掌,溫暖的融化單天恩心中的枷鎖。

  「那……還可以繼續跟你們玩嗎?」她問,怕他有好玩的事情不找她一起了。

  章彧沒轍的翻白眼。「先找醫院處理你脫臼的肩膀吧!不會痛嗎?」他惡劣的戳她腫起來的肩,她卻不喊疼,只是用殺氣騰騰的蒼白臉色,狠狠瞪他。

  實在忍不住了,他噴笑。「比男人還愛面子,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你?」

  「你吵死了!」她痛得直冒汗,但還是可以踢人。

  在那一次爭執之後,他們的友情更深了,殊不知因為單天恩未回家,又長達兩周沒有發電子郵件給親人報平安,把單家上下搞得人心惶惶,甚至驚動了單天齊親自出馬到美國,探聽堂妹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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