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過『女人』化妝?是他的女友不在他面前化妝吧!他每次到她住處催促她快出門,她哪次不是在他面前刷睫毛膏給他看?!
空氣驟降,完蛋了——章彧暗暗低咒,深覺自己蠢到有剩。
摸摸鼻子,他趕緊轉移話題。「那個……Claudia說你哭了,我來看看你。」
我擔心你——簡單的四個字,為什麼說不出口呢?章彧不懂,平時有話就說的自己,為何在她面前就變得這麼笨拙?
「然後呢?你又能做什麼?」她用平鋪直敘的語氣反問,這是她對待他一貫的口吻,只是……太像男人了!
以往覺得好笑的對話,現在章彧聽來卻覺得鬱悶。因為他想當兄弟,所以,她才讓自己在他面前尖銳、帶刺,不讓他感到壓力,這樣的女人,他從前怎麼會覺得她粗魯?她明明心細如髮,體貼得讓他心疼。
「起碼可以借你這個!」他拍拍胸膛,認真地道。
她聞言翻白眼。「不必了,我會找別人。」她已經習慣不在他面前示弱,因為他的溫柔不會給她。
「你講什麼鬼話?找別人?是想找誰?!」章彧倏地跳起來,臉馬上變臭,他提供的胸膛她不要,還當著他的面前說要找別人,這種事情,男人怎麼可以容忍?!「誰啊?!」
他突地想起一件事情。出差回國那天,他就在中正機場看見她對個男人笑,還張開雙臂跟對方擁抱!
她投進別人懷中的畫面,讓他更加不爽的瞇起眼。
「上週二你送出國的男人?」質問的語氣火藥味濃厚。
單天恩驚訝地回頭,「你怎麼知道我上週二去送機?」
所以說是真的了!可惡!
「我還知道你跟對方抱來抱去!」他像個捉姦在床的丈夫一樣指控。
「什麼抱來抱去?你眼睛有問題呀?」明明只是送別的擁抱,講這麼難聽!「我怎麼沒看見你?」
章彧更不爽了,抱別人就算了,還沒有看見他?真的很過分!
「很親熱嘛——」醋罐子打翻了的口吻,很酸很挖苦。
單天恩皺眉,只覺得他莫名其妙。「又怎樣,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事,天恩,我想跟你復合。」嘴巴動得比腦子快,話說出來,章彧自己也很驚訝。「啊!我總算說出口了,真舒暢!」
看來醋罈子一打翻,果真什麼話都說的出口。
「天恩,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你。」當第一句話說出口後,接下來的話就說的更自然了。「一直到你失聯,我才發現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們重新交往,讓我愛你,好嗎?」
他在說什麼?!
單天恩呆了,覺得自己有幻聽,站在眼前的男人只是披著章彧的外皮,根本就不是章彧。
「今天是愚人節嗎?不好笑。」
章彧扳過她肩膀,與她眼對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這個表情,她也不陌生,不禁顫抖起來,當年,他用這樣的表情面對她時,說了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話。
「一個月了,還是激不起吻你的衝動,天恩,我覺得我們比較像朋友,交往這件事情就當作沒有發生把!跟你當情侶太可惜了,跟我分手的女友沒有一個願意再跟我繼續當朋友,我可不想跟你分手後連朋友都當不成!兄弟,是一輩子的事!」
她二十二歲那年畢業回台,與創業上軌道的章彧碰面,在朋友的慫恿下,他們交往。
這段時間只維持了一個月,他們沒有真正約會過,因為溯溪、高空彈跳、泛舟、衝浪、風帆……所有的活動都不能算是約會,但是她很快樂,早在他將她從鬥牛機上拖下來,狠狠訓她的那一刻,她就心動了。
他讓她覺得孤零零的自己,是活著的。
「沒遇過像你這麼不會『歡』的女生,太平淡了,我真的沒有辦法把你當成戀愛對象,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啊。」當時,她強顏歡笑,沒讓他發現她心如刀割。「我也覺得我們比較像哥兒們。」
不是章彧傷害了她,而是她拿過他手上的刀,往自己的心口捅。
現在,二十七歲的她,又看見章彧那認真的令她害怕的表情,深邃的黑眸凝望她的眼,不許她移動視線。
她的心跳的很快,怦怦怦怦,快得像要蹦出胸口,她想逃,不想看見章彧這種表情,那會讓她想到那件事。
她不能再一次承受那種傷害。
「我不要聽。」她武裝自己,冷冷排拒。「你走開。」
但是章彧沒走,一句話也沒有說,捧起她的臉,霍地吻住她抿緊的下唇。
他吻得小心翼翼,生怕嚇著了她,小心的試探,卻強勢的留下屬於他的味道。
單天恩徹底驚呆,不敢相信的望著他。他……吻了她,在他們分手五年後的現在?!
「如果你同意,我想做的更多。」他露骨地道。「我是混球,不知道我們之間……那就是戀愛,只有你,我每一天都想聽見你的聲音。」所以他無論多忙,也一定要找她出來吃飯,無論她如何推辭,也要死皮賴臉的到她家去,賴在她家不走當大爺。
見不到女友不會讓他不對勁,幾天沒看見她卻覺得少了什麼,他失戀慣了,被甩次數多的數不清,情傷調試得很快,只要兩個月,他就可以再尋找下一個『哈妮』,但是她一聲不響的離開,讓他低落的完全沒有心情再戀愛。
「天恩,我等你很久,你總算回來了,我們再交往一次,好不好?」
她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好。」
這一次在一起可以維持多久?一個月?兩個月?會不會一個月後,他又帶著歉意告訴她,「對不起,就算吻了你,我還是沒辦法把你當成戀愛對象,我搞錯了,當作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吧」?
「為什麼?」章彧早有心理準備會被拒絕,追回前女友哪有這麼簡單?何況還是他豬頭甩了人家!可他還是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