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單氏的座車吧?所以說,她正要下班嘍?
章彧馬上決定繼續等,大約五分鐘後,穿著合身套裝的高挑女郎果真款款走出大門。
黑白直線條大V領背心搭配白色襯衫,下身是軟絲材質的黑色西裝褲,腳踩高跟鞋,頭上戴頂米色鴨舌帽增添時尚感,手拎著黑色方包,大小看起來是筆電,空的另一手上掛著外套。
總算看見她了!章彧輕扯嘴角,露出『逮到你了』的笑,卻緊張得雙手冒汗,心跳加速,正要走過去嚇她,結果被嚇到的卻是自己。
「Venus——」那頭,突地有人從她身後喊住她,是男的。
單天恩回頭,朝對方一笑,年輕的男人給了她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兩人便在門口聊了起來。
她對那個男人會不會笑得太誇張啊?
章彧氣悶,眼瞇起,幼稚的猛瞪那得到她笑容的男人。
衝動讓他加快腳步,踩著氣勢洶洶的步伐,走向正在交談的兩人。
「我知道你急於做出一番成績,不過該下班就下班,別加班到太晚。」一走近,就聽見她叮嚀關懷的話語。
「嘖——」他很不能接受的嘖了一聲。
「唔?」那名新進助理愣住,一抬頭,對上不遠處章彧的目光,他頓時覺得自己被一頭盛怒的獅子盯上。
「怎麼了?」單天恩發現助理神情怪異的直瞪著她身後,奇怪的回頭,結果就看見她躲了兩年多,耏不打算再見面的男人。
「嗨,下班了嗎?」章彧來到她前面,用輕鬆自在的語氣跟她打招呼,熟稔的語氣像是兩人不曾失聊過。
她呆呆的望著他,嚇到發不出聲音。
他是章彧……吧?為什麼有那麼一點不同,好像……少了什麼,又多了什麼,那種感覺很微妙,她說不上來,原本是她最瞭解他的人,但現在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她探不到底。
「呆掉了?」他為她怔愣的反應感到愉快,很好,知道怕羅!
章彧忍不住又一次打量眼前的女人,然後再次察覺自己是個睜眼瞎子。
為什麼沒有發現她笑起來很美?以前他老是嘲笑她身材太高大,踩上高跟鞋身高就有一七五,一點也不嬌小可愛,既粗魯又嘴巴惡毒,一點也不像女人,一定是跟在她撲克臉堂哥身邊久了,也跟著沒心沒肺……
她明明……就是女人啊!為何他沒注意到她五官很美?身段很柔軟?聲音很好聽?
究竟哪裡沒有女人味了?她明明很……很迷人……
「嗨……」單天恩尷尬的扯開嘴笑,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別想賴掉,不會這麼小器吧?堂堂善美集團執行長特助,會窮到請不起一頓飯?」他挑釁。
單天恩聞言望著他良久,才撇過頭,發出長長的歎息。
她看錯了,他哪有變?還是一樣,把她當成好朋友,這麼自然親暱,她離開兩年我,他還是沒有察覺到不該這樣嗎?
「唉什麼唉呀你,手機拿出來!換手機也不講一聲,是怎樣?朋友是這樣當的嗎?」他惡霸的伸手招了招,「拿來!」
「那個……Venus,我先回辦公室了。」覺得情況不太妙的助理藉機逃走,他一直感受到眼前男人對他的敵意,為了生命安全著想,他決定摸摸鼻子趕緊走人。
「快點下班聽見沒?」單天恩朝助理離去的背景喊。「我到家會打電話問警衛,不要想瞞我!」
真……不是滋味,章彧的臉頓時垮下來。
她就不會關心他,打個電話跟他報平安嗎?他失去最好的朋友耶!那二楞子只不過是加班而已,有必要管他死活嗎?
「手機拿出來。」用笑容掩飾不爽,他催促著。「這頓飯一定要讓你請。」拗她請客只是掩飾他真正目的的藉口。
「我可以折現給你。」單天恩翻了翻白眼,本想不理會他的,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毒舌。「你順便把利息算一算,省得一直找我麻煩。」
「利息先欠著,我就是要找你麻煩,怎樣?咬我啊!」
她皺眉,這……怎麼怪怪的?
刻意失蹤兩年多的朋友再度見面,立刻鬥嘴是正常的嗎?這種感覺像是在掩飾什麼。
她應該……不會再有感覺了,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的療傷期,她不痛了。
然而看見章彧,為什麼會有另一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情傷不痛了,但心口漲滿的情緒,是什麼?
「拿去拿去,煩死了!」拿出手機遞給他,她不想再深究。這是敷衍計策,反正她下個月到美國後就會把門號換掉。
章彧帶笑的眼凝視著她的不情願,先用她的手機撥了自己的號碼,再當著她的面,把她的手機塞到口袋裡,又把自己的手機放到她手上。
「不是吧!幹麼交換?」她傻眼。「你瘋啦?你手機裡有很多客戶的聯絡電話耶!」
她跟他的習慣不一樣,他就習慣用一個號碼,一支手機裡記錄所有的朋友,家人,客戶的電話,很重要,沒有手機他就寸步難行。
但她不是,私人手機號碼她向來只給朋友和親人,客戶,同事則透過另一支公司派給她的號碼聯絡,而她剛剛反射性給章彧的,是她的私人手機。
「原來你還記得。」聞言,他笑容加深,隱含深意的眼神望著她倉皇的臉。「我的命脈都在你手上,天恩,我的兄弟——我會用你的電話打給你的,別拒接啊。」
這是一個賭注,賭她是不是真的狠絕透了。
「……算了,隨便你。」她先是為難的皺眉思索,後來就像拿他沒轍般的歎息。
章彧眼睛登時一亮——如果單天恩這時候回頭,一定會發現這個她非常熟悉的表情,他流露急於與她分享喜悅的臉,明顯戀愛中。
「乖,你現在住哪?我送你回家!」從她身後環住她脖子,他就像兩年前那樣跟她玩鬧,但不同的是,將她緊緊的往懷裡摟。
「不需要你多此一舉,我又不是沒人送!」單天恩沒有發現他的怪異,習慣性的在他面前武裝自己,用不在乎的語氣掩飾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