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金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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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夏夫人一頓,臉上笑意一斂。「她們找你說情?」

  婆婆和媳婦是天生的敵人,一提到要放權,掌中饋的夏夫人立即對兩個兒媳心生不悅。當初媒人說得天花亂墜,她太聽信,這才挑上心術不正的兩個兒媳,她們一個個都是攪事精,特別看重府中的家產。

  「不是,我是覺得人一閒就容易多口舌,關注不該關注的事,若是忙得連落腳的功夫都沒有,就少了閒話。」夏和若沒言明,實際上卻告了黑狀,有些話不說比說更明白。

  夏夫人目光一沉。「的確是閒了點,整天打探我給你準備多少嫁妝。」

  親生的和旁人生的豈能一樣,更別提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給再多她也不嫌多,何況她那些私房不給女兒要給誰?孫子是隔輩親,她雖然也疼,但不及養了十幾年的女兒。

  至於庶子、庶女,她哪管他們的死活,照公中走,該給多少就給多少,嫌少找自個兒的姨娘去,她不會拿自己的銀兩貼補。

  夏夫人不知道的是,她就是給女兒太多嫁妝才引人眼紅,兩個兒媳婦都不甘心小姑搬空了婆婆的私房,因而設計謀奪,偷走了大半嫁妝。

  「娘,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夏和若她有點難以啟齒,可神情又那麼堅定,非做不可。

  夏夫人一笑,眼含寵溺。「怎麼,想嫁人了?別擔心,娘會留心瞧,給你挑個如意郎君。」

  「不是的,娘,我這幾回退親,拿到了可觀的賠償金,我想先挪用一些,看您給不給。」夏和若睜著水亮雙眸,扯著娘親的胳臂,那模樣俏皮又叫人喜到心眼裡,難以拒絕。

  「你想做什麼?」夏夫人問。

  「娘,我想買下一座酒坊。」能做的事為什麼不做?她要預做防範,不走回頭路。

  「酒坊?」夏夫人微訝。

  「嗯!我想買下酒坊自己釀酒,日後靠著賣酒賺私房,哪天我嫁人了,那便是我的嫁妝,誰也搶不走。」她憑實力賺錢,誰能說她是糧倉裡的碩鼠,專啃娘家的大米。

  她沒忘記大嫂在她出嫁那日說過的刻薄話,認為她哄得娘把銀子都給了她,搬空了夏府的家財,哥哥、嫂嫂只能撿她搬不走的剩渣,她是不事生產的肥耗子。

  「你在防誰?」心口一抽,夏夫人輕撫女兒的頭。

  在自個兒的府中還得偷偷摸摸,怕人瞧見,她還有什麼不明瞭?女兒在顧及她的為難。

  婆婆難為,一碗水要端平。

  「娘,您給銀子就好。」夏和若低垂著腦袋,不論人是非。

  這世上不乏聰明人,夏和若的不發一言讓夏夫人有所瞭然,她看得出府裡的妯娌、姑嫂相處並不融洽,兩個兒媳互相較勁,爭著要攬權,就是擔心丈夫分到的家產比較少。

  因為主掌府裡銀錢的人是她,所以兩人忍著,不露出難看的貪相,但是她一旦不在了……

  夏夫認不自覺地為女兒的將來擔憂,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若是兄嫂靠不住,女兒要依靠誰?

  心念一起,她想到女兒口中的酒坊,只是女兒不會釀酒,要座酒坊幹什麼,難道是要找人來釀,再賣酒給錦春酒樓?

  「你要多少?」

  「娘先給我五千兩,不夠我再開口。」除了酒坊,她還得購買釀酒的原料、器皿和裝酒的大缸。

  「好,娘的就是你的,少什麼就跟娘說,以後娘的東西都給你,誰來討都不給。」兒子是嫡,以後會分得夏府的家業,那不是一筆小數目,而女兒最多得到公中兩千兩的嫁妝銀,餘下也只有她這個當娘的能幫襯一些了。

  疼女兒的夏夫人沒想過要將私房留給兒子、媳婦甚至是未出世的孫輩,她只想到女兒生性單純需照顧,趁著自己還無病無痛,已經為女況盤算起未來的事。

  她取出鑰匙,打開只有母女倆知曉的暗櫃,從中拿起一隻漆黑鑲紅寶石的匣子。匣子一打開,成迭的銀票少說有四、五萬兩,她看了看面額,拿了十張五百兩的銀票,而後把匣子放回暗櫃,上鎖,又另外取了將近五百兩的碎銀給女兒零花。

  自個兒的女兒自個兒疼,誰敢說話?

  第三章 醉後吐真言(2)

  夏和若剛把銀子、銀票往懷中暗袋一放,如蒼蠅聞到臭味似的,大嫂何氏、二嫂劉氏笑呵呵的挽著手到來,看來十分親暱,是一對好得沒話說的妯娌。

  「哎呀!妹妹來了,怎麼不喊嫂子一聲?我們也好一起來給娘請安。」何氏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打量婆婆屋子裡值錢的東西,像前朝的古董、牆上的字畫、几上的花瓶,博古架上的擺設,暗中算著多了什麼、少了什麼。

  那些都是長房的,可不能便宜了二房,或讓娘拿去貼補小姑,她得看牢些,這些全都是銀子。

  「娘,您不會偷給妹妹您的私房吧?您可不能偏心呀!我們相公也是您的兒子,不能厚此薄彼。」劉氏比較直接,以半開玩笑的語氣套話。她娘家做生意虧了本,她正愁手邊沒銀子。

  夏夫人掀掀眼皮先看了做作的大媳婦一眼,再瞅著小裡小氣的二媳婦,心裡再次感慨媒人的嘴害人不淺,什麼端莊大方,什麼勤儉持家,分明是鬼話一通。

  除了長相尚可,沒扯謊外,其他簡直乏善可陳。

  「你們放心,現在屋裡看得見的任何一物,我都不會留給你們,我會帶著陪葬。」她還沒死她們就流露出貪婪嘴臉,等她百年後還能留下什麼?

  「什麼!」兩個媳婦大驚,面面相覷。

  不知何時,夏和若離開了夏夫人的院落,她臉色委靡,覺得腦袋腫脹,有些抽疼。

  大嫂進門兩年,二嫂進門不到半年,以前她還不覺得兩人聒噪,可是在瞭解了她們的本性後,才知道她們真的話多又吵,而且言不及義,話裡套著話,好像在探問什麼,藉著滔滔不絕的問話把人繞暈,不自覺說出她們想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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