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金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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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姑娘,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她們來幹什麼?」坐一下閒聊兩句就走了?以往她們可是待上老半天。

  「來幫我數數我的錢匣子。」入秋了,好心涼。

  「嘎?」幽草先是一怔,繼而神情一怒。

  「看好我的屋子,別進賊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是,姑娘。」她大聲一應,表示明白姑娘的意思。

  「妹妹呀!你的嫁妝太顯眼了,容易招來他人的覬覦,不如先交給你嫂子打理,等下一回親事說好了,再交給你自行做主,不然你一個姑娘家也不好老是出府,給人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你還要說親……」

  當夏和若看著一臉侷促,抱著一歲大的兒子站在面前的大哥,她真的有些恨了,恨大嫂的枕頭風,為打她嫁妝的主意連自個兒丈夫都利用上,還帶上一個令人拒絕不了的小殺器,她的侄子。

  以前的她的確會毫不考慮的雙手奉上,相信大嫂、二嫂所說的「先幫她收著」,全然不在意她們的挪用,一家子都是親人,還在乎那一點點銀兩嗎?她們肯定是為了她好。

  可惜親情薄如紙,在看清她們勢利的嘴臉後,她決定置之不理,誰對她的嫁妝感興趣,自個兒找娘去,她不懂。

  「大哥,大嫂一個月要給我多少銀子,她會不會佔著不還?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把契約打好了,蓋上指印,大家講明白,省得日後撕破臉。娘那裡有本賬本記著每個月的收支,你跟嫂嫂說,田契、地契、房契我收著,她只需幫我出面就好,賺得的銀子由莊頭和掌櫃送來……你們放心,娘教過我算賬,我會一筆一筆的核實,再將銀子鎖入我的小金庫,誰也偷不走。」

  當夏和若笑著跟大哥這麼說時,他久久不發一語,只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後,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妹妹,你長大了」,之後便沒下文,不再提起。

  是呀!長大了,心智成熟,在經過自家人的算計、謀害後,她不得不用冷漠無情來面對他們,雖然他們尚未做出傷害她的事,可是她已經不相信他們口中所謂的關心和「為了你好」。

  只是她為什麼這麼難過?胸口好痛,好像有把火在灼燒,一寸一寸的將她的心燒成灰燼。

  她有很多的話想說卻說不出口,連她親娘也無法傾訴,因為太匪夷所思了,若非她親身經歷,她也不敢相信人死後還能重活一回,回到事情還沒發生的從前,她仍是未嫁女。

  「眼淚滴進酒缸了,不知釀出來的酒會不會是酸的。」小酒娘變愛哭蟲了,楚楚可憐令人憐惜。

  「我才沒有哭,是汗流進眼睛裡……」夏和若聞言連忙以袖子拭淚,手還停留在臉上,忽然驚愕,只有她在的酒坊內,怎麼會有男子的聲音?

  兩個哥哥在妻子的慫恿下接連和疼愛的妹妹談話,話題無疑和嫁妝有關,一再失望的她心灰意冷,覺得茫然,在府中似乎已無立足之地,人人以異樣眼光看她。

  忽然間,她想逃,逃得越遠越好。

  這時候她想起釀酒,只有在釀造的過程中她才有活著的感覺,一粒粒蒸熟的白米在手中翻動,彷彿那酒的香氣也在醞釀,一絲絲、一縷縷地在雙手的攪動中逐漸成形。

  於是夏和若向她娘提出到莊子長住的請求。

  夏夫人看女兒抑鬱的神色,以為她是因退婚風波而神傷,至今仍走不出來,她只躊躇了一下就點頭,不忍心女兒被流言所傷。

  莊子是去了,只不過轉了一圈她又去了酒坊,把自己關進小屋子裡不見人,日夜不分的在裡面釀酒。

  而原本停滯不前的小酒坊也正式開工了,夏和若買下簽了死契的三男一女當幫工,秋收後糧食便送到這裡,整整三大糧倉,若不增加人手,夠釀十個月。

  這是用糧食釀的酒,濃度高,放置的時間長。

  另兩個月用來釀花酒和果酒,桃花、梨花、菊花都能入酒,果子種類更是不少,足以應付釀製的消耗。

  「誰欺負你了?瞧你小可憐似的,兩眼腫得像核桃。」真是欠了她,一看她流淚居然會心疼。

  一隻溫熱的大半覆在頭上,傳來暖意,頓感心頭一暖的夏和若抬頭一看。「是你呀!」

  「呵!不是我還有誰?誰敢碰長樂王的女人?」活膩了找虐,他正好拿來練刀,一片片的片肉。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悶悶的說著。

  「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段玉聿霸氣的將手往下一壓。

  一隻轉不動的鵪鶉橫眉怒視。「你欺負人。」他的手又大又重,她沒法動了。

  「就欺負你,你有膽子咬我一口試試。」看她有氣不敢出的樣子,他覺得自己被取悅了。

  她有膽呀!可是不敢咬。「王爺……」

  「叫我聿。」她膽縮了。

  「不喊就親你,立刻辦了你。」嗯,這個威脅頗合他心意,這個小酒娘太會躲了,他前腳轉身,她後腳就溜了,躲得比誰都快。

  哪有人這樣橫行霸道耍流氓的。「堂堂親王凌辱弱女子,你置王法於何處?老天是長眼的。」

  「王法是我段家設置的。」普天之下是段氏天下。

  夏和若氣悶,捉起他的手一咬。「我讓你痛。」

  段玉聿眼一瞇,露出利光,忽地仰頭大笑。「遲早我也讓你痛一回,扯平。」

  什麼扯平,自說自話。聽懂他話意的夏和若頭皮發麻,腮幫子微微泛紅。「我救了你,你不能恩將仇報。」

  他偉岸的身軀微傾,黑眸對上水瞳。「我在報恩呀!小若兒有什麼不滿的,說出來咱們參詳參詳。」

  忍了忍「小若兒」這稱謂,她臉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給別人需要的才叫報恩,強施於他人則叫恩將仇報。」

  「嗯,說得有理,你長智慧了。」他又將手往她頭上一放,輕按了幾下表示欣慰,蟲子羽化了。

  「不要按我的頭,男女授受不親。」她突然生出橫膽,將他的手抬高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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