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金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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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您得找個好一點的借口才能說服奴才,普天之下能讓爺皺眉頭的人尚未出現。」長英把關,讓主子點到為止,他家「老夫人」囑咐了要看緊些,不讓主子隨心所欲。

  「掃興。」無酒使人瘦,沒得傷心。

  長英小心翼翼的收好被掃到一邊的酒杯。「爺,出門在外還是留點神,不是奴才不讓您喝,而是好酒府裡多的是,何必在酒樓喝得醉醺醺的,給人徒增話柄……」

  「那人不就是想看爺放蕩不羈的樣子,爺表現得叫人滿意吧!」段玉聿呵呵笑著,一臉不正經。

  「爺,人都走了,您可以放下了。」主子的笑讓他感到心疼,明明是驍勇善戰的將才,卻被迫放下長槍短劍,做個玩世不恭的浪蕩子。

  看不出神色的段玉聿將目光投向人來人往的街道。「今兒個真熱鬧,又敲鑼、又打鼓的,是誰要迎親嗎?」

  長英走到窗邊往下一看。「聽說是蓮花節,每年七月中旬必辦的節慶,東興縣湖多江面廣,百姓以種蓮居多,夏採蓮花,秋收蓮子,冬日裡還能挖蓮藕賣錢,一舉多得。」

  一江水養活數萬人,有水能種稻養魚,以農漁為主,蓮花田里便有很多魚種,養上一年不比賣蓮子差。

  「看來生活挺富裕的,家家安居樂業。」百姓的安康又能到幾時?一旦皇上削藩,到時又是遍地烽火,哀嚎不斷。

  「那也是爺帶來的,百姓該對您感恩載德。」要是如西陵王封地,那才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西陵王是先帝的十八弟,謹貴妃所出,當年先帝和太子爭位時他也有意爭位,卻在謹貴妃「暴斃」後突然收手,改和先帝聯手扳倒太子,助先帝登基。

  而後西陵王受封為一方藩王,討了一塊富饒的土地後便攜家帶眷出京去,自此未再踏足京城一步。

  到了封地,西陵王不改往日的奢靡作風,他強征雜稅,收富戶、世家孝敬的銀兩,沒有任何作為,任由地方大族恃強凌弱,他只坐收供他吃喝玩樂的獻金,從未想過改善百姓們的生活。

  因此原本家家有餘糧的封地,在西陵王一家子來到後漸漸地一日不如一日,大片土地無人耕作,全收在有錢人手中,農人無地可耕,只能淪為佃農,一年的耕種還不夠吃飽。

  於是乎,百姓越來越苦,還曾經餓死過人,原本的富地成窮地,再也看不見昔日榮景。

  「少說些場面話,若是那些人再不停止折騰,只怕日後便看不著蓮花節的盛況。」大家只顧著逃命,顛沛流離。

  十六人抬的大轎子一上一下晃動著,從街道的另一頭緩緩經過「錦春酒樓」樓下,沒有轎身的轎子上坐著容貌嬌美的妙齡女子,頭上簪著蓮花,手裡捧著蓮花,人若白蓮,接受眾人的膜拜。

  每年的蓮花仙子都由世族中選出,被選中的女子為縣城裡第一美,日後身價水漲船高,為人所追捧,多半嫁得極好。

  「有爺在,奴才跟著沾光,年年都有美景如畫的蓮花節可欣賞,爺的高風亮節……」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長英好話如流水,滔滔不絕。

  「得了、得了,少在爺面前鬼扯,爺想踹人了……」段玉聿腳一抬,做勢要踹人一腳。

  此時,一陣嘈雜聲飄進耳中。

  「去瞧瞧又是發生什麼事,遊街的剛過去,若是有人鬧事就看著辦。」鬧烘烘一堆雜音,煩人。

  長英從窗戶探出半個身子,仔細聽了一會,然後又把身子縮了回來。「是一群人在說閒話,沒鬧事。」

  「說了什麼閒話?」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聽聽閒話打發打發時間。

  「他們圍著幾個姑娘指指點點……」

  砰!細微的碰撞響起。

  「等等,你有沒有聞到酒的香氣?」似有若無,清淡有韻,彷彿在鼻間勾纏著,令人難以自持。

  「爺,您又饞酒了。」酒樓裡沒酒味,還能賣酒嗎?

  「走,下去看看。」段玉聿手一甩,整個空酒壺朝窗外飛去。

  第二章 男人威逼強買酒(1)

  「看到了沒?就是她。」

  「就是她呀?也夠倒霉了……」

  「是呀,這都是第三回了……」

  「第三回什麼?」一旁的人不解的插話。

  「被退婚。」

  「什麼,這個姑娘被退婚三次!」

  未免太慘了,一次已經是人間大悲劇了,她還連著三次,這輩子想嫁人是難了,一生無望。

  「也不知做了什麼缺德事,沒一次成的,眼看著就要成老閨女了,她爹娘還不哭死……」

  「我看不只哭死,八成愁白了發,想她下半輩子怎麼活?總不能賴給兄嫂養……」

  聽著耳邊同情的、憐憫的、惡意的、嘲諷的種種言語,心如止水的夏和若無動於衷的從中走過,來到自家酒樓前,抬頭看著染上歲月痕跡的酒樓牌匾,心有酸澀。

  有一度,它曾經換新過,金光閃閃的以金漆寫上「錦春酒樓」四個大字,絡繹不絕的賓客坐滿整間酒樓,上上下下的夥計忙得無一刻停歇,處處酒香,人人手中一杯酒。

  那時的榮景她親眼見過,在她二十歲那一年,從此打響了東興縣酒鄉之名,錦春酒樓成了本地第一樓。

  目光回到眼前三、五酒客一桌的酒樓內,她內心有著幾分諷刺,當時為了挽救日漸頹敗的酒樓,她不惜拋去女子的名聲,一心學習釀酒,誰知竟遭到那樣的對待。

  她心寒極了。

  「什麼退婚,那是我家姑娘還小,不急著成親,所以暫時將親事延後,過兩年再說。」性子急的香草像爆開的玉米,揮動叫人看來可笑的小拳頭,逼人群讓開。

  「瞧這小丫頭挺悍的,一臉橫眉豎眼。聽說夏府的夫人是一頭母大蟲,母老虎一吼達三江,把她那沒用的丈夫嚇得褲襠一泡尿,爬呀爬地爬到小妾的裙擺底下躲凶獸……」

  聽著夏府的笑話,一群人哄堂大笑。

  「是呀!是呀!母大蟲生下的小母老虎肯定也牙尖嘴利,才會一口氣嚇跑三個未婚夫,她也真是有本事。」這得多剽悍才能連男人都怕,寧可退婚也不娶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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