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多貴人,眾人聯名請求皇上開恩,允長樂王離京,他再不走,他們要舉家搬遷,讓皇城形同空城。
身為一國之君,還被底下的臣子們威脅,皇上火大,故意壓著不搭理,為君還被拿捏,那他當什麼皇上。
可是當有人開始大動作的出京,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十幾戶勳貴往外搬,皇上只好妥協。
他又扣了長樂王夫婦兩個月才讓他們離京,期間有流言傳出,說長樂王妃有神眼,能斷生死吉凶。
因為這個傳言,段玉聿大怒,手刃七八十名造謠之人,並霸氣十足的宣示—誰敢說本王愛妃是非,殺無赦!
雖然此事不再被提起,可私底下仍悄悄地傳開,連皇上都信之三分,想將長樂王妃留在宮中。
不過愛妻如命的長樂王進宮一趟後,皇上就驚慌失措下聖旨,允兩人即刻離京,不得有誤。
至於發生什麼事,佛曰:「不可說。」
原本段玉聿要帶太皇太后出宮回封地,以盡人子之孝道,可她卻說她的一輩子都活在宮中,當有始有終,就讓她的最後也在深宮裡渡過,他只能遺憾母子緣薄。
「咳!愛妃,你肯定是作夢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想釀酒是吧?回去在府裡給你弄間酒坊,我給你打下手。」她的釀酒技巧無師自通,的確有蹊蹺,不過……
並無大礙了又有何妨?
她訕笑,想起「夢裡」的情景歷歷在目。「也許吧……大概是馬車坐久了有點暈,腦子也糊塗了。」
「要不要叫太醫瞧瞧?你的臉色有些發白。」她看起來比昨日憔悴,小手冰涼冰涼的。
「不用吧,就快到了……嘔!」剛一說,她又想吐了,一口酸水溢到喉嚨口。
「快,快傳太醫,把那老頭給我拖過來!」他心急則亂,連連大吼,吼得天上的雁都要被嚇得掉下來。
老頭其實不老,也就四十出頭,是太皇太后多年前賜下的太醫,原本就出身於段玉聿的封地,跟著他往返京城。
「來了、來了,王爺您這脾氣該改一改,萬一嚇著了王妃……」嗯?這脈……
「怎麼了?快說。」段玉聿面色一獰。
「好像是……」
「是什麼?」
太醫慢條斯理的收回手。「喜脈。」
「喜脈就喜脈,你診那麼久幹什麼,害本王以為生了什麼大病……呃,喜脈?」段玉聿怔住。
「王妃懷有身孕了,三個月。」當爹娘的居然沒發覺?
「她有……孩子了?小若兒,我們有孩子了!我段玉聿也有子嗣了……」段玉聿狂喜之後是熱淚盈眶,滿臉激動。
「終於懷上了!我還以為我的身子不好生養……」說到這,她突然「咦」了一聲,兩眼睜大。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他連忙低視她的肚子,如今是孩子最大。
「我看不見……」為什麼不見了?
他一聽,臉色大變,「若兒,你看不見了?」
「光。」
「光?」怔了一下,段玉聿忽然明白她在說什麼。
「它消失了,沒有顏色。」她再也分不清好人、壞人。
「那是好事,以後有我在,沒人傷得了你。」
夏和若悵然若失的往他胸前一偎。「嗯。」
「別失落,曾經擁有的或是失去的,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段玉聿雙手環在她腰上,護著腹中的孩子。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不習慣……啊!我想起來夏仲亭是誰了!」她看過族譜,是她祖父指給她看。
「誰?」
她囁嚅說出。「是……我曾祖父。」
兩人互視一眼,從此不再提起,何況新生命已在腹中孕育,與其回首,不如期待未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