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敖大人,這婚事是天帝賜的婚,怎好說拒絕就拒絕呢y到時候只怕天帝會怪罪下來啊!」南月國皇帝心一慌,忍不住又擔憂起來。
瞧見皇帝心慌意亂的模樣,敖煌好言相勸: 「陛下倒不用如此擔心,在下會將一切據實向天帝稟告,保證不會帶給南月國一絲一毫的損傷,更何況南月國不就是因為陛下向來誠心禮佛、又尊敬天帝,才得此賜婚嗎?所以天帝絕不會如此不通情理的,說不定還會為公主另擇夫婿,如此……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若是如此,那朕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南月國皇帝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應道: 「原本朕還以為,公主終於找到個好歸宿了哪!」
「說起來,這件事錯在於我,不在公主,所以要請您原諒了。」敖煌輕聲繼續道: 「公主她是個,溫婉有禮的女子,若因為賜婚不成而使得她日後在外聲名有損,那才是我過意不去之事。」
「敖大人真是有心,連皇妹的將來都考慮到了。」紀君商淡淡一笑, 「就不知道我那頑皮的皇妹到底在想什麼,竟然想拒絕天帝的美意。」
「不敢當,在下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敖煌聽著紀君商的話,心中卻隱約感到一絲不對勁。
在紀君商的眼裡,好像公主是個野丫頭似的成天在外亂跑,可是,在他這一陣子的印象中,公主卻是個略帶羞澀、有些膽小的少女啊!
就這點而言,怎麼跟紀君商所言全然不同?
更離譜的是,紀君商的描述,卻與公主身旁的侍女冬兒像了個七八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因為他鮮少與公主相處,所以不知公主真實脾性,抑或是紀君商等人對公主也沒有深刻瞭解,所以對於她只有孩提時代的頑皮印象?
又或者真如當初他所猜測的那般……
他面前的公主不是公主、冬兒並非冬兒?
「公主,不得了、不得了啦!」
冬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衝入紀墨陽的別宮裡,由於腳步過快、甚至差點被門檻絆倒。
「什麼事情不得了了?」紀墨陽自書房裡探出頭來,納悶道: 「冬兒,你跑得這麼急做什麼?見鬼了嗎?」
「比那個還可怕?」冬兒咕嚕咕嚕地灌下一杯茶水,順了順氣,才應道: 「我要是說出來,包管公主你會嚇一跳!」
「怎麼著?你撞見了妖怪?」紀墨陽滿不在乎地將書擱下,走到外頭來,瞧著冬兒發白的面色道: 「若是妖怪出現,去請敖大人來解決不就成了?」
冬兒一個勁兒地猛搖頭, 「才不是哪!我剛才回來時聽見大夥兒在傳,說龍神大人今早去見了皇上,而且說要退婚!」 「什麼!冬兒,你說……敖大人去向父王要求退婚?」紀墨陽錯愕地反問: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冬兒才想知道呢!您不是與敖大人很談得來嗎?」她原本還滿心期待著公主將要出閣呢!沒想到卻突然發生這種事。
「什麼談得來呀?他不過當我是個侍女而已,所以敖大人談得來的對象是你這位『冬兒』,不是公主紀墨陽,難道你忘掉了?」紀墨陽沒好氣地提醒道。
「那、那那那……這麼說……」冬兒慌張地繼續問道:
「真非敖大人真以為您是侍女,所以才想回絕親事的嗎?」
「為什麼?」紀墨陽眨了眨眼, 「我是個侍女,跟他想回絕這門親事有什麼關係啊?」
「因為龍神大人真正喜歡的人是您,可是他卻又以為您是個侍女,所以不想娶我這個『假公主』嘛!」冬兒連聲抱怨道:
「嗚……怎麼辦才好嘛!這樣好像都變成冬兒的錯了。」
紀墨陽搖了搖頭,勸道: 「我拜託你,冬兒,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何況敖大人又貴為龍神,說不定宮內早已妻妾成群,就算有了我這個正妃,也不過是多一尊雕像當裝飾品罷了,他又怎麼可能真為了我這個『假侍女』去向父王回拒親事?」
更何況……
說不定敖煌根本就不喜歡她呢!
他的回拒之舉,或者只是不想再浪費時間停留在人界罷了。
「公主,冬兒覺得龍神大人不是這種人,您一定是錯怪他了啦!」冬兒真不明白,龍神大人對公主那麼溫柔體貼,公主到底是有哪一點不滿呢?
「就算是我錯怪他……」
此時紀墨陽的腦海裡,忍不住又浮現那日在月老廟的傷痛記憶——
是她親耳聽到的,敖煌拒絕了她。
而且,從頭到尾,敖煌根本沒向她表示過什麼。
所以要說敖煌是因為喜歡上她這個『假侍女』面拒絕這門親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太不合理了。
「公主?」冬兒瞧著紀墨陽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怎麼了?」
「就算、就算是我錯怪敖大人好了……」紀墨陽鼻子一酸,淚水竟就這麼滾落而下。 「反正、反正他也……從來……沒喜歡過我啊!」
「公主!」冬兒錯愕地瞧著自紀墨陽眼中淌下的淚水,在她的印象裡,公主哭泣的次數寥寥可數,用十根手指去數只怕還有剩。
可是現下……
公主哭了?
為了龍神大人不喜歡她,所以哭了——
「公主,您真的這麼喜歡龍神大人啊?」冬兒小心翼翼地探問道。
「那有什麼用!他……他對我……又沒有這個意思…」紀墨陽抹了抹眼淚,抽抽噎噎地應道: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過喜歡我啊!一切……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她以為自己可以試著跟敖煌好好相處,所以成天跟著他到處遊玩,更以為敖煌視她如至交,甚至連青顏都樂於接受她,可是到頭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她自己所猜測的!
在敖煌的眼中,她依然什麼都不是,不過是一個公主的侍女,一個他在人界視為小麻煩的跟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