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紀雨情呢?她整個人都傻住了,不知道這算是什麼?她不是沒有接吻過,但這種猛烈的、癡狂的、連問都沒問一聲的,卻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吻。
白宇恆突然吻上她,又突然放開她,看著她那雙蕩漾的眼眸、微啟的紅唇。
多誘人啊!不,這一定又是她的招數,想用這副楚楚可憐、無辜純真的樣子來迷惑他,休想他會上當!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身上確實發生了要命的、絕對的反應,天曉得她是使了什麼妖法,竟讓他興奮得一如初嘗情慾的少年?
「你……為什麼?」才剛吃過飯就接吻,她一向最討厭這樣的,但這次不太一樣,她太過昏眩而不覺得嘔心。
「不為什麼,就為了我高興!」他猛然推開了她,警戒自己不能靠近這妖女,逃,他非逃不可!
簡直像只喪家之犬,白宇恆衝出大門,重重反鎖之後,開了車就往大路直駛。
「白先生……」紀雨情喚不回他的腳步,就這樣被留在屋裡,只能默默撫著自己的雙唇,不知該對此種狀況如何是好?
那男人為何吻她?而她為何又讓他吻?看來他受的打擊還比她嚴重呢!
活了二十五年,她生平第一次發現自己還是很不懂男人。
白家大廳,氣氛詭譎。
傍晚五點,紀谷威前來拜訪;他沒帶禮物也就算了,卻還擺著一張臭臉,對桌上的咖啡和酥餅動也不動。
高千惠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你說我兒子拐走了你女兒?」
「沒錯」紀谷威從鼻孔哼出氣來,「你兒子在電話中說得清清楚楚,只要我兒子一天不交出你女兒,你兒子就一天不放回我女兒!」
一堆兒子女兒的,聽得高千惠都有點迷糊了,不過想想自己也就那麼一子一女,而對方也是如此,那麼要想通就簡單多了!
高千惠可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你聽清楚了,那還來問我做什麼?除非你兒子交出我女兒,否則,我兒子也不會放回你女兒!」
「你這臭婆娘,巴嘎野鹿!」紀谷威氣得大罵出口。
「真沒教養,要罵就罵漢語,要不也要罵台語,用日文罵人做啥?你到底是哪一國人啊?」高千惠立刻反擊,她可還沒秀出英文呢!
「你們這一家子都是瘋子!你女兒不知檢點,你兒子任性而為,你根本就不配稱為一個母親!」紀谷威越罵越喘,一口氣就要順不過來。
說她不配稱為母親?這話可是把高千惠惹火了,「你才該反省反省呢!是你兒子先拐走了我女兒,現在我兒子這麼做又怎麼樣?凡事有因才有果,別只會埋怨別人,沒用!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罵個沒完,傭人們都不敢接近,唯恐被流彈所傷。
突然,紀谷威雙手抓在胸口,雙眼一瞪,「你……你……」
「你什麼你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高千惠已經把所有的修養丟到一邊去。
「你會有報應的……」說完這句話,紀谷威就往前一倒,整個人壓上了高千惠。
守寡十年來,這還是頭一遭有男人靠近她的身,高千惠愣了足足有三秒鐘,才張口狂喊:「哇!救命啊!快來人啊!」
紀谷威的血壓沖得主局,就這樣倒在仇家的懷裡,不過至少也報了一箭之仇,他終於以「某種方法」把她壓倒了。
大半夜的,白宇恆又開車回到屋前。
胡亂開了兩小時的車,疲倦的地找了家旅館投宿,卻發現他再也不能容忍那些別人用過的東西,並突然問起自己為啥要逃走?那明明是他的別墅,他該是主子才對啊!
半夜一點,他恨恨地又回到這裡,爬上樓,看見紀雨情又睡在他床上。
忍無可忍,罪無可赦,他一下子跳上了床,才抓起她的肩膀,卻很痛苦地看清楚,她此刻只穿著一件襯衫,而且裡面什麼也沒穿。
「嗯……」她再度發出那惹人犯罪的低吟。
月光為何如此明亮?夜晚為何如此寧靜?他不禁要恨起自己的眼力和聽力。
「滾!這是我的床。」他從齒縫中擠出聲音。
「別吵嘛……」紀雨情睡眼朦朧的,只當自己是在作夢,雙手環上他的腰,當他是個超級大抱枕。
這一定是噩夢!白宇恆懊惱透了,他竟然使不出力量,推不開這雙小手。
不不!他是因為太累了,懶得跟她計較,對對!就是這樣,所以他將就點吧!反正睡著就沒事了,千萬別睜開眼,千萬別看得太清楚……
月兒在枝頭,星兒正眨眼,一起含笑望著這對冤家。
白宇恆睡得安穩又幸福,還是這張大床合他的意,還有旁邊這個抱枕好軟,壓在身下剛剛好,雙腿夾著更舒服,他再也不要委屈自己了。
紀雨情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好像被某種東西環抱著,怎麼也掙脫不開,碰起來有點硬硬的,但感覺很溫暖、味道很清新。
直到朝陽升起,鳥兒吱啁,兩人還是不曾離開過對方的懷抱。
一早醒來,紀雨情只覺得神清氣爽,正想伸個懶腰,卻赫然發現枕邊多了一顆頭,而且是白宇恆的頭!
「哇啊……」她發出一點也不淑女的尖叫。
「吵什麼吵?」他緊皺著眉頭睜開眼,看見那張小嘴張開著,想也不想就封住了她的唇,任何擾亂他睡眠的人都不可原諒!
紀雨情無法發言,只能咿咿嗚嗚的,哦!不要,她不要再這樣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男人,這種動物只會毀了她的人生!
昨晚他衝出這屋子,她一個人輾轉反側的,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她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了,她一定要抗拒到底。
可是啊可是,接吻真是太美妙了,如果發明了接吻機器人,她一定會搶先去訂購,只要能有此時的一半快感,也就夠讓人回昧無窮了。
這世上為何要有情慾這種東西呢?不知造就出了多少癡男怨女,真是太壞了!
好不容易白宇恆放開了她,看她還是一臉傻傻呆呆,一副欠人「熱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