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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不知道你爸和你姐現在怎麼樣了?」思寒總是憂心得比較多。

  「我有種直覺,他們可能正處在人生最高潮的時期,紀雲鵬鵬低低的笑著,「像我爸那麼嚴厲,我姐那麼拘謹的人是正常人的極限,是該給他們機會解脫一下了。」

  思寒想了一想,「你說得有道理,像我媽那麼保守,我哥那麼固執,確實也需要有人跟他們鬥一鬥呢!」

  「說不定他們已經激起某種火花來了。」紀雲鵬想著想著,簡直要羨慕起來。

  「雲鵬,你的聲音怎麼好像很難過?」思寒抬起頭望著他,發覺他的目光在昏暗中更顯神秘,那是她從不認識的他。

  「難過什麼?不不,怎麼會呢?」他暗暗歎息,親過她的額頭,勸哄道:「能夠和你一起睡覺,這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儘管他想得要命、想得抓狂,但他明白她還不能接受,而他也早就決定不強迫她、不誘惑她。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既然兩人都能睡在一起了,真正的身心結合想必也就不遠了吧?

  她還是很迷惑,「是嗎?我大腿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硬硬的。」

  他只得乾笑幾聲,「那是你的錯覺,乖,快睡,我唱外婆的澎湖灣給你聽喔!」

  在低沉的歌聲中,在風聲雨聲中,思寒終於閉上了眼睛,而紀雲鵬則強忍著甜蜜的痛苦,也緩緩陷入夢鄉的國土。

  風大,雨大,就像颱風過境,紀雨情幾乎難以前進。

  但她不能停,想到爸爸可能隨時病發,想到媽媽臨終前的囑咐,她無論如何必須趕到白家要人,若有個萬一,她可擔不起那個責任。

  突然之間,閃電劃過天際,不知打中了哪一處的大樹,隱隱焦味傳來,紀雨情趕緊蹲下,左張右望,唯恐再次打雷。

  她真不該如此莽撞的,她根本不認得路,這片山林又是如此複雜,唉!怎麼老天也要跟她作對呢?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拍上她的肩膀,著實把她嚇得全身一震,在這風雨交加的時刻,怎會有人突然出現?難道是什麼猛獸不成?

  一轉身,正是白宇恆站在那兒,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彷彿撒旦的使者降臨般。

  「沒有我的允許,你想去哪兒?」他冷冷地問。

  「我爸被關在你家,我一定要去救他!」她推開他的手,奮力往前奔跑。

  看到他的出現,她心頭有驚慌也有安慰,卻又赫然發現,她怎能期待被敵人找到呢?這是矛盾的、不對的!

  雨水迎面,風吹發稍,此景有如一場惡夜夢魘,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若逃不出的話,就要完全陷入其中。

  只可惜,她的腳力不及他,沒一會兒就被他拉入懷中。

  但她還是不放棄,她又是尖叫又是扭打的,也不懂自己為何如此掙扎、如此激動,像是要躲避自己。

  因為她不想承認,她竟然覺得溫暖。

  「放開我,我要離開這裡!」她拚命的想躲開。

  「颱風來了,你哪兒也去不了,你只會死得莫名其妙!」他把她抱得死緊。

  「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兩人拉拉扯扯,在風雨之中跌倒,地上滿是泥濘和污水,他們卻還繼續翻滾著,就像孩子一樣玩得渾身髒兮兮的,然而即使在他們的童年期,也不曾如此放縱過自己。

  「夠了,你這瘋女人!」他終於把她壓在身下,看她臉上都是泥土、都是雨水,這不應該惹起他任何慾念,然而他卻全身燥熱無比,任憑強風寒雨也打不熄。

  撥開她額前的髮絲,他低下頭,抵住她的鼻尖,「聽好了,我不准你走,你再敢做這種傻事,你父親將會有很慘的下場。」

  他又在威脅她!但為何他的眼神如此火燙、如此纏綿?

  她才要開口回話,那聲音卻消失在他的吻中,唉!在這種最糟糕的環境、最對立的狀況中,她怎麼還是融化了?

  說不定她骨子裡是個壞女人,只有壞女人才會在風雨中發熱、發顫,才會在自己的父親危急時仍和敵人共吻……

  白宇恆氣她擅自逃走,有意要懲罰她,存心要羞辱她,但情慾總是最後的贏家,他如何壓抑也控制不了,只得一起沉淪、一起降落……

  兩人都發抖了,因為透入骨子的寒意,因為雙唇摩擦的熾焰,冷熱已經無法分辨。

  雨下得更急了,雷聲轟然作響,如此惡劣的天氣,他卻想當場要了她,但最後一絲理智還是跑回來了,他將風衣脫下給她穿上。

  「用不著你假慈悲!」她不住扭動著,但總逃不出他的箝制。

  「夠了!你太任性了!」他將她橫抱起來,一步步走向別墅。

  「我不要留下來,你放我走……放我走……」她低低的喘息。

  他的耐心已達極限,忍不住恐嚇道:「你再說一次看看,我等會兒就打電話;讓你老爸沒得吃、沒得喝,這樣你就高興了吧?」

  想像著那種情景,紀雨情不禁哽咽了一聲,眼淚幾乎就要掉下來。

  「你敢給我哭?」他更火大了,這女人就這麼想離開他?

  「那是雨滴,我才沒哭!」她倔強的否認著,把臉貼在他肩上。

  兩人陷於沉默,回到別墅中,滿身的水漬和泥濘,需要立刻洗個熱水澡。

  他將她放下,故意用嫌惡的語氣說:「快去洗澡,免得我看了礙眼!」

  紀雨情不發一言,默默走進浴室,脫去一身髒污的衣物,站在蓮蓬頭下,任熱水沖刷而過,仔仔細細洗了乾淨。

  向來具有潔癖的她,從來不曾把自己弄得這麼髒,簡直就像泥人似的,而剛才白宇恆竟然還要吻她,更是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說,不穿性感睡衣的自己,也能有那樣的魅力嗎?

  別亂想了,她搖搖頭,現在不是那種時候,她該想的是如何解決眼前的難題?爸爸和弟弟都需要她,身為家中長女,她有自己應負的責任。

  但是,現在身不由己,到底她能夠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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