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前,我們是因為攻其不備方能勝券在握,可這次他們有備而來,屬下請大人多加考慮,切勿冒險。」
秋黎往隔開內院與庭院的拱門望去,又補上一句:「請大人別忘了,您與方姑娘還有婚約在身,大人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那麼方姑娘該如何是好?」
「你擔心的也不無道理。」葉苻蘺跟著往內院望去,想起方桃月嬌俏的笑臉,他的唇邊不由得揚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我知道,我不會像上回那般鹵莽,獨自追趕賊人了。」
唉!秋黎真是越來越像楚萊了,淨挑著他最在意的事情說,讓他這個正牌巡撫連說個「不」字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如此,我想楚萊公子與方姑娘應該都能安心了。」聽見葉苻蘺有意等大夥兒到齊後才一起行動,秋黎總算安心了點。
當然,若是葉苻蘺肯足不出戶地待在方家,那麼他這個屬下一定會更放心。
因為他的主子,老愛親自出馬,每當大夥兒緝拿江洋大盜與歹徒時,葉苻蘺鮮少有不插手的時候──除非賊人早已伏法。
「那麼秋黎,我先進房寫信,等會兒我把信交給你後,你就快點去通知官府吧,否則一旦稍有延遲,咱們說不定就有大禍臨頭了。」葉苻蘺邊說,邊朝內院走去。
秋黎守在庭院,望著葉苻蘺逐漸走遠的身影,他心裡開始盤算著,到底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葉楚萊……
第九章
靜悄悄的夜晚,星子稀疏、月光黯淡,正好掩住了葉苻蘺一行人的身影。。
在以書信告知當地的官府後,對方立即調來五百兵將供葉苻蘺調派,為的自然是將那幫驚擾百姓生活的賊人一舉成擒。
於是在約定的時間內,葉苻蘺悄悄地離開方家宅院,前往會合的地點,再與眾人一同上山追捕賊人。
而原本負責守護方桃月的秋黎由於擔心葉苻蘺的安危,所以堅持要跟上山,至於方家所在的城鎮,則在葉苻蘺的要求下,另派了一小隊士兵輪流守夜、以防萬一。
「葉大人,這條山路雖可直達賊窟,但是一路上路狹草長、林木蓊鬱,恐怕會有伏兵。」
秋黎策馬前進,與葉苻蘺並肩而行,他伸手指向山路,只見前方一片濃蔭,加以月色黯淡進入山林,只怕大夥兒都會辨不清方向。
「這確實有點麻煩……」
葉苻蘺接過地圖就著月光端詳片刻──瞧來瞧去,要通往賊人所在,就只有這一條山路可行,恐怕大夥兒只得冒險前進了。
「葉大人,適才有個士兵提議我們可由右側小路攻上賊窟。」秋黎聽了他人的建議,立刻向葉苻蘺稟報。
「右側有路?」葉苻蘺仔細地看了看地圖,「地圖並未標示,看來這是條只有當地人才會知道的山路吧!」
「那麼葉大人打算如何?」
「往山路直行恐遇賊人埋伏,這麼著吧,秋黎你先帶百人往右側小路前行,我則帶著其餘人馬隨後跟進,若是賊人想偷襲,我會由後方支持,以免全軍覆沒。」
畢竟是跟賊人拚鬥,若是不多加謹慎,葉苻蘺怕會落得兵敗的下場。
「屬下明白。」
秋黎領命,即刻點了一百人隨同他進入右側山路,而葉苻蘺則依計帶領其餘士兵跟隨在後。五百名士兵說多不多,說少可也不少,雖然在黑暗之中緩慢移動,但是仍不免驚動飛禽走獸。
不久,一名士兵匆匆前來,「葉大人,走在前頭的秋黎大人派小的來稟報,他們已經到達山頂,正在包圍賊窟。」
聞言,葉苻蘺立刻帶領土兵衝上山頂。
「葉大人!」
秋黎低聲說道:「屬下已率兵悄悄包圍了賊窟,賊人目前尚未發現我們的行蹤,趁此機會攻入應可一舉成功。」
葉苻蘺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通令所有士兵,號令一下立刻攻進前方的木屋。」
聽到葉苻蘺的命令後各小隊的士兵便開始分頭行動,正當葉苻蘺要下令攻擊的時候,冷不防地木屋的門被人給打開,一名賊人自門內探出頭來,邊走還邊打著呵欠。
「糟了!」
葉苻蘺正想對秋黎下令,但是卻有個人搶在他之前出聲──
「不可以!」
一道女子清嫩而帶著半分柔弱的叫喊隨著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讓所有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
為什麼會有女人跟著上山?
「桃月!你別過來!」
葉苻蘺只聽得一聲,便認出了那是自己心愛女子的聲音,情急之下,他亂了方寸,他一心想保護方桃月,因而放聲大喝。
「不行!苻蘺,我不希望你再繼續與官府勾結、為非作歹了!」方桃月勒繩下馬,用自己的身子擋在自屋內步出的賊人身前,如泣如訴地柔聲勸道:「苻蘺,我知道要放棄金銀珠寶的誘惑是很難,但是我求求你,請你別再錯下去了!」
因為葉苻蘺的大喝,以及方桃月的叫嚷,使得木屋內的賊人全部驚醒了過來,此刻賊人們已全都趕至門邊準備應戰。
「你誤會了!桃月!快點離開那幫賊人!」葉苻蘺連聲叫道。
可惜葉苻蘺的聲音快不過賊人的反應,賊人中有一名彪形大漢一聽到方桃月與葉苻蘺的對話便覺得兩人似乎關係特別,他立刻就將方桃月給抓了起來,勒住她的頸子使其無法動彈。
「啊!」
方桃月沒料到自己想幫的人竟然會反過來對付自己,忍不住出聲叫嚷:「你們誤會了!我是來幫你們的!大家快點逃走,不然會被殺掉的!」
方桃月天真地以為身後的那批人是被葉苻蘺這群官府勾結的「江洋大盜」所追殺的可憐百姓,所以當她發現葉苻蘺與官兵一同包圍住他們時,才會上前阻止。
「哼!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要幫我們,但是有了你;相信眼前這位浙江巡撫是不敢動我們分毫的,是吧?」賊人的首領冷冷地笑著。
「浙江巡撫?。」
方桃月直直地瞧向葉苻蘺等人,仍是不解地道:「那位浙江巡撫並未前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