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然一笑。「你要是早些告訴我黃靖文打算對婚宴有所行動,我說不定可以更早盡到朋友的義務。」他將杜沁妍在腿上轉了個圈,強迫兩人面對面。
「現在怪我太慢了,還是先解決了黃靖文,我再隨你處置,您意下如何?」她放低身段,連聲音都可憐兮兮的放軟。
他先是一愣,隨即那抹狼一般的微笑再度浮現。「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承諾些什麼?」他問道,將她眼前一絡發勾回耳後。
她的臉變得更紅了。這類調情的對話她寫得多了,卻沒有想到竟然有一天會從口中,而不是從指尖流洩而出。他話裡的暗示讓她羞窘,只能假裝氣憤的瞪著他。
「請你專心在黃靖文的事情上,好嗎?我們的好朋友正暴露在威脅之下,而你竟然這麼漫不經心的。」她終於掙脫了他的籍制,爬回自己的位子上,卻沒有發現在爬動時,美好的後景全落人了他的眼裡。
「娃娃,若非你把一切拖延到現在才告訴我,說不定黃清文早已被逮捕了。」他歎口氣,重新發動車子。
眾人到達新房時,並沒有見到沁妍所提的那個箱子。就連柳凝語衝出去買麵線時,一群人來來去去,都不曾看到可疑的箱子。直到杜沁妍去倒垃圾時,才讓她發現了那口箱子。可以猜測到,黃靖文跟蹤他們到達新房,而後才擺放上那口箱子。一想到杜沁妍去丟垃圾時,說不定一舉一動都在黃靖文的視線內,深怕她受到傷害的恐懼幾乎淹沒了他的理智。
「我本來想說,要是真的不可收拾,就請托我認識的警察朋友來幫忙。」她理直氣壯的說道。
「警察不管這個的。」他一針見血的說道,專注於路況。
「只要報出東方飯店的名號,還怕警方不急著派人來嗎?只是會影響到婚宴的進行,怕會掃了大家的興致。」她有些狡獪的回答,黑白分明的眼兒靈活的轉著。
「不論如何,我們還是必須先趕到東方飯店。最好能在黃靖文行動之前,就逮住他。」他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記得,到現場時別漏了口風,讓新人或賓客緊張。」
杜沁妍哼了一聲。「還說我,你採取的模式還不是跟我一樣!」
「娃娃,不是一樣的。至少我有試著去解決問題,而你卻是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裡,一相情願的漠視,以為黃靖文沒有膽子敢放手去做。今天遇著了你,連帶著一堆平日碰不到的事情都遇上了。」他看了她一眼。
不甘心於受到諷刺,她斜脫著他,冷笑道:「話別說得太滿。古有明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說不定閣下今天的霉運還沒了結。」
「娃娃。」他警告的呼喚她的呢稱。
聲音甚至還在車子裡迴盪著,突然間車子熄了火,在車流中動彈不得。他試著重新發動車子,卻發現引擎蓋上開始冒煙。試了幾次後,他決定放棄,只能轉過頭用奇異的眼光看著杜沁妍。
她也被嚇著了,連連乾笑著。「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她努力搖著雙手。
誰知道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她恨死了自己這張嘴,在眼前這個要命的時刻,竟然好的不靈壞的靈。以前買股票時,住她怎麼的在電視前面鼓勵,那股票還是一路狂跌。電視螢幕上與她的臉上,都是一片慘綠。
「麻煩你的金口先閉上好嗎?」他咬著牙說道,下車打開引擎蓋仔細檢視,檢查了半天才無奈的發現水箱燒乾了。他做了個手勢,要杜沁妍也跟著下車。
「時間急迫,我們先叫車到東方飯店。」他蓋上引擎蓋,認命的轉身拿了隨身用品。
「你的車子怎麼辦?」她好奇的問,不敢置情他會把這麼好的一部進口車丟在路邊。早聽說他的公司經營得不錯,但是這等大手筆,實在不是她一個小作者能夠想像的,未免也太驚人了些。
「我打通行動電話給維修公司,他們的人隨時會到。」一邊打著行動電話,他一邊站在路口揮舞著,企圖攔下一部計程車。
偏偏這裡還是市郊,根本沒有什麼計程車會經過,所有的車子疾速呼嘯而過,絲毫不留情的賞了他一臉黑煙。試了幾次,他開始出聲詛咒著。。
「再這麼拖延下去恐怕就太遲了。」他低聲罵道,心裡也有些焦急。雖然信任東方飯店的保全工作,但是百密總有一疏,他情願自己也參與其中。畢竟黃靖文曾經是他手下的員工,他熟悉那個人的行為模式。
「我來攔車。」她自告奮勇的說道。
「不要愈幫愈忙了。」對於這個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的小女人,他實在有些頭痛。任何簡單的事情,似乎只要她一插手,突然間就變得複雜起來了。
她可以把玻璃門往人的臉上摔;煮個湯圓可以煮到糊掉;換個衣服能將換衣間拆掉;甚至連說句話,車子就陡然間罷工了。這樣破壞力驚人的小女人,他哪還敢讓她幫忙?
偏偏杜沁妍這輩子最痛恨被人看扁,她不信邪的往路邊一站。淡綠色的身影在夕陽下,美麗得讓人忘卻呼吸。風吹亂了她的黑髮,那模樣彷彿是從圖畫裡走出來的中古世紀落難淑女,正等待著熱心騎士的幫助。
她伸出手,輕輕的一揮。
路口那頭所有的車子像是看見獵物般,等不及紅燈換成綠燈,紛紛發動衝了過來。一輛大型的卡車以雷霆萬鈞之勢,仗著體積龐大,把旁邊的小車全擠到一邊去,先行衝到杜沁妍身邊,拔得頭籌。
卡車司機熱情的打開車門,吻著嘴直朝杜沁妍笑。「小姐,你要上哪裡去?」
杜沁妍轉過身去,費盡力氣才能忍住臉上得意的笑容。她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用眼角看著目瞪口呆的司徒鈞。
「這輛車可以嗎?」她帶著微笑問道。
第九章
下午六點半婚宴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