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後看到家裡的人都不見了,來這裡探探他們的行蹤。」雙氧水刺激到傷口,他忍不住齜牙咧嘴。
「他們一起去參加隔壁的流水席了。」她沉靜的說,專心的幫他清理傷口。兩家的父母與孩子之間的感情都不錯,所以通常是一塊兒行動的。
「柳瑗,」他喚著她的名字,聲音裡有著奇怪的壓抑與猶豫,像是許久以來他都渴望著呼喚她的名。「你怎麼不去?」
「明天要期末考,我的書還沒有看完。況且,總要留一個人看家。」
「我太失望了,你不是留下來等我的嗎?」他勾起一邊的嘴角微笑,年紀輕輕,那個微笑裡就帶著莫名的邪氣。
「不是。」她回答得斬釘截鐵,擦拭傷口的力道比剛剛重了幾分。
他誇張的歎了一口氣,隨即又問:「怎麼我那個弟弟也沒留下來陪你?我還以為你們總是形影不離的。」語氣裡似乎有一些酸溜溜的味道,但是他很技巧的用調笑的口吻掩飾,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聽得出其中的嫉妒。
「我們只是同學。」她淡淡的說,沒有心情去解釋。
冷家一個孩子與她同年,因為從小同班且個性相近,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小情侶,殊不知兩人之間的相處也只是討論功課的份,幾年來兩人已經對別人的誤解麻木,懶得繼續解釋了。
「只是同學?」他拉高聲調重複她的話,明顯的不相信。
她繼續專心的清潔傷口,完全不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裡。「你等一下回家換件乾淨的衣服,之後就可以去參加他們的聚會。」她叮嚀著。
「算了,沒有人會歡迎我去參加的,與其去那裡惹人厭,還不如待在這裡輕鬆自在些。」他是家裡的黑羊,唯一一個偏愛離經叛道的孩子,左鄰右舍,除了柳家的人還算歡迎他之外,其它人對他唯恐避之不及。「有吃的東西嗎?」他不客氣的問。
她站起身子,走向廚房。年輕的身軀隱藏在潔白的制服下,纖細嬌柔,卻已經逐漸可以看出那引人遐想的曲線。他專注的看著她,像是永遠也看不夠她,眼神裡隱含著火焰。
就像一個從來只能趴在櫥窗前看著精品店中美麗娃娃的孩子,他心裡清楚,那個美麗的娃娃永遠不可能會屬於他,他沒有那個權利與資格。所以,終其一生,他都只能用這種眼神追隨她的身影。
她替他端來一碗蛋炒飯,放在兩人之間的茶几上,有意無意地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沒有去碰那碗炒飯,只是靜默的看著她,眼睛一瞬也不瞬,像是要把握機會好好的記清她的容貌,看得她不自在的摸著身上的制服。
「有什麼不對嗎?」她不安的問,仍舊不習慣與他單獨共處一室。
他的視線梭巡過她的身子,最後落在她的手上。「在發光。」
「什麼?」
「你的手掌在發光。」他指著她的手,有些突兀的開口說道。
她低下頭來,不明白的攤開手掌,這才發現自己仍握著那顆瑩白的石子。石子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皎潔,就像是明月遺忘在紅塵間的一部分,甚至還散發著溫度。她舉起手掌端詳著那顆石子,微微蹙著秀眉。
「是這顆石頭在發光。」他說道,很自然的靠過來,看著那顆石子,也看著她的容顏。
「應該是燈光的反射,沒有石子會自己發光的。」她推測的回答,抬起頭解釋。
下一瞬間,她的唇被他佔有、封緘。
突如其來的熱吻令她不知所措,她完全被震懾住了,忘了要反抗,甚至忘了要呼吸,只能任由他的擄獲與探索。
他熱烈得有些發燙的唇吻住她的,深深的需索著,像是今生今世就只能縱情這一次,在這個吻中傾盡所有的癡愛情狂,知悉自己從此之後再也沒有機會,絕望的只能在這一吻中傾訴……
知道她不會懂,也知道她永遠不會是自己的。
他深深的吻著她,舌探入她的口中,糾纏著她,也制止她的驚呼,吞沒她的喘息。他知道自己駭著了她,懷抱裡的身軀正在劇烈的顫抖著,但是縱使召喚所有的自制力,他卻還是無法停手。
她的眼眸驚慌的睜大,甚至彙集了些許的淚水,握成拳的手掌被他箝制住,那顆姻緣石緊緊的握在手中,感覺有些疼痛。她在同時發冷與發熱,掙脫不開他的懷抱,只能接受這個狂烈得有些絕望的吻。
感覺到他探索的舌,柳瑗想也不想的用力咬住。
猛然之間他放開了她,就像是先前擁抱她那麼突然。些許紅得刺目的血滑出嘴角,他抬起手輕抹了幾下,漫不經心的對她微笑,像是剛剛那個吻只是日常打招呼的方式。
「你這個無賴,可惡的人,你……」她又氣又慌,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的吻她。僅僅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在男女的情慾方面還是個生嫩的新手,如此激烈的吻令她慌亂,也令她頭暈目眩,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麼做。
「還有更新鮮的詞嗎?還是資優生柳瑗居然連罵人的詞都擠不出來?」他用那種會令人氣得咬牙切齒的語氣問她,彷彿十分感興趣。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剛剛那個吻撼動了他的心,那是他這一生都會珍藏的記憶。
她氣得幾乎掉眼淚,淚水在眼裡亂轉,就是倔強逞強的不讓淚水流出。「冷傲群。」她只能喊著他的名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整個腦子亂烘烘的,所有思緒亂成一團。
他看著眼前全身發抖的她,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她就如此厭惡自己,視他的吻如同蛇蠍?他的心受到損傷,說不出任何安撫她的言語,因為知道她根本聽不進去,況且,他也不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感到後悔。
「我沒想到你如此生嫩。」他誠實的說道,知道方纔那種生澀的反應是裝不出來的,柳瑗大概根本沒有親吻的經驗。「我還以為冠爵已經教了你很多了。」他像是存心擴大自己心裡那個傷口,不留情的說道。知道她是弟弟的女人,但是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