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經理,我並沒有惡意。」孟宏明淡淡的說,優雅的站起身,裝模作樣的姿態很像是時裝雜誌上的模特兒,但是跟這間辦公室不太搭調。
「公事公辦,我相信合約的事情能夠在公司裡解決完畢。」柳瑗無意識的伸手到後腰處,碰觸腰際那個玫瑰形的黃金環扣,尋求著某種支持。
「難道真如這位小姐所說的,你已經名花有主?」他微笑的走近柳瑗。在發現楊文祥並沒有阻止成保護柳瑗的意思後,孟宏明更加肆無忌憚。
他的確是對柳瑗感到超乎尋常的興趣,在商界裡柳瑗小有名聲,她的工作能力受人肯定,圍繞在她身邊的流言也從沒有間斷過。在這個城市裡,成功的女人不多,而這些成功女子背後往往都有著耐人尋味的故事。孟宏明最好奇的,應該是柳瑗願意為這個合約付出多少「附加價值」。
柳瑗沒有回答,只是強烈的希望能夠吞額止痛藥,緩和一下劇烈的頭痛。一整天下來,同儕之間的敵視、總經理對她施加的壓力,還有衝動行事、老是想要保護她的淡月已經讓她難以應付,眼前又有兩個男人對她不懷好意,拿著餓狼似的眼光猛瞧著她。
她輕歎口氣,消極的安慰自己,畢竟事情不可能更糟了,至少她還能應付眼前的情況,為此她應該感到慶幸的,不是嗎?
「那是私人問題,我沒有義務回答。」她淡漠的說。孟宏明的企圖她心知肚明,合約雖然重要,她卻不打算為了一個合約出賣自己。
她販賣的是自己的工作能力,不是靈魂與肉體。
葛淡月齜牙咧嘴的微笑,像是很高興佔了上風。「聽到沒有?柳經理懶得回答你。」她連工作都不想要了,還會畏懼這種狐假虎威的人嗎?
「我不是對你說話,身為屬下應該沒有插嘴的餘地。」孟宏明明顯的表現出不悅。
「跟你這種人對話,我還怕降低自己的格調。」葛淡月也不認輸的回嘴。
「你給我閉嘴!」楊文祥氣呼呼的喊著。
「偏不!」
整個會議室亂成一團,柳瑗哭笑不得的看著,吵鬧的聲音早就引來不少人的注意,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職員,興致勃勃的討論著。看來她的壞名聲又要多加上好幾條的罪狀了。
「大家冷靜一些好嗎?現在到底我該跟誰談?」柳瑗徒勞無功的說道,找了張椅子坐下,無奈的翻弄手邊的文件。
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咆哮聲──「當然是跟我談。」
傲群走進會議室,旁邊還跟著幾個想制止他的警衛。
「我們是該好好談一談!這幾天你到底為什麼不肯見我?」他逼近她。
柳瑗閉上眼睛發出小聲的呻吟。天啊,她早該知道冷傲群會出現,為什麼他不能來呢?畢竟會讓她偏頭痛發作的人幾乎部已經到齊了。
情況不可能會更糟?柳瑗發現自己太過天真,老天給她的磨難還沒有結束。她想攀高雙手質問上蒼,為什麼丟給她這麼多麻煩?
傲群大步的朝她走過來,黑色的襯衫上面有不少補釘,就連黑色的牛仔褲也有幾道裂口,那並不是為了追求流行而故意撕裂,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那件牛仔褲已經有相當的年代,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被磨出好幾個大洞。在一身黑色動裝的襯托之下,他的身形更顯得高大懾人,四周的人彷彿都被他吸引住,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及肩的長髮照舊整齊的束在腦後,在一群打扮得光鮮亮麗的上班族裡,他有著一股蓄勢待發的暴戾之氣,那種野性的吸引力更是明顯,令四周的人都相形失色。他是一個黑色的發光體,絕對的性感,卻也絕對的危險。
警衛盡忠職守的衝上前來,不死心的想制止這個突然闖進辦公大樓的男人。「這裡是會議室,你不能進來!你繼續前進的話,我們就要報警了。」
「這句話你從一樓時就講到現在,換點新鮮的詞吧!」冷傲群不耐煩的甩開警衛。
年輕的警衛急了。這個粗野的男人十幾分鐘前突然衝進大樓,不論怎麼勸阻都無效,威脅要報警,他也置若罔聞,一邊喊著柳經理的名字,一邊強行突破路上的警衛站,一樓一樓的找尋,直到一名女職員告訴他,柳瑗正在會議室開會,他就頭也不回的衝進來,誰都擋不住。
「柳經理。」警衛向公司裡有名的美麗經理求援。
柳瑗點點頭。「沒有關係,他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嗎?那天在淡水你對我承諾的可不只如此。」傲群不客氣的說道,居高臨下的俯視坐在椅子上的柳瑗,用飢渴的視線吞噬她美麗的身影。幾天不見,她是不是又消瘦了些?
她的臉紅了紅,很快的又恢復鎮定。「這裡是公司,不適合談那些事情。你先到外面去等我,下班之後我再跟你談。淡月,帶他到我的辦公室。」
傲群堅定的搖頭,繼續逼近。「想都別想!小瑗,你忽視我好幾天了,別奢望我還有耐心可以到一旁去乖乖等待。我們現在就談清楚,這幾天你為何都躲著我?」
柳瑗開始深切的後悔了。她早該知道冷傲群不是那種能被忽略的人,他曾經說過,要是她不肯答應再與他見面,選擇不理睬他,他就會直接衝進「順偉」的辦公大樓來找她。冷傲群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她低估了他的行動能力。
「傲群,冷靜一點。」她一整天都忙著安撫四周的人。
「我夠冷靜了!任何人要是跟我一樣苦等了八天,大概都已經發狂了,你應該慶幸我現在還有些許的理智。」他的眼裡射出野蠻的光芒,刻意壓低的聲量帶著危險的預警。
「我們等一下再談。」她安撫他。
「現在就談!」他執意堅持。
想不透為什麼在淡水時她可以如此溫柔深情,一回到都市,她卻能夠將他摒除在生活之外,用盡一切辦法躲避他的接近。幾天下來,他深受相思之苦,卻見她彷彿無關緊要的每天因為工作早出晚歸。他不明白柳瑗究竟在抗拒些什麼,愛情對她而言真的是如此可怕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