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指一揮,幾把銀色飛刀驀然出現指尖,幾下的揮動伴隨著布料撕裂的聲響,天使揮刀卸去美麗卻累贅的裙擺,白緞新娘禮服的裙擺盡數落地,剩下的布料只能覆蓋大腿,露出了修長優雅的曲線,以及腳上的直排輪鞋。
天使是有備而來。
沒有等待屬下動作,她輕巧的躍起身,白色的身影跳過灌木,殘餘的蕾絲在她身後飛揚,凌亂而歪斜,像是某種羽翼。
沒有時間思考,冷君臨幾乎是跟著天使同時行動的。穿著直排輪鞋的身影輕巧得不可思議,動作敏捷的往雷厲風追去,他緊跟著天使,動作沒有絲毫緩慢的跡象,所有的人只能跟隨著兩人。
「雷厲風,你丟下這些毒品回去,『暗夜』裡的人也饒不了你,何不乾脆些跟我回去,讓我好交差?」天使喊著,手裡的飛刀不留情的甩出,差幾寸就能釘住對方的腳跟。
「想都別想,我還不想陪柯正國那老狐狸喝茶,看了他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我鐵定會消化不良。」雷厲風的語氣裡帶著笑意,腳步卻沒停。
冷君臨對她吼了一聲:「退開些,不要礙手礙腳。」受過長期訓練與實戰經驗的身體自動反應了,沉重的槍枝擎在手中。
「該退開的是你。」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你瞎了眼沒見到嗎?雷厲風手上有槍,你這樣過去會被打成蜂窩。」他大聲的喊著,伸手想捉住拂到他面頰上的白色蕾絲。
天使修長的雙腿一曲,竟在平地上跳起,往前躍進了一公尺左右,逃離了他的掌握,冷君臨張開的手只抓著了滿掌的空氣。
她回眸睨了冷君臨一眼,眼睛因為些微怒氣而發亮。「我能夠自保,不要在這裡窮嚷鬼叫的,那會打擾我打獵。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不要成為我的累贅吧!」她輕巧的滑開,挑釁似的甩動長髮。
「自保?就憑著那幾把飛刀,你想跟雷厲風的槍斗嗎?你以為他是童子軍,會日行一善的放下槍,乖乖的讓你把他當成靶子練飛刀?收起你的超級小刀,回去練練削鉛筆吧!」他不留情的說道。
天使忍無可忍的轉身賞了他一記飛刀,卻被冷君臨閃身躲過,她不由得瞪大雙眸。沒有想到他才見識過幾次她的飛刀,就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學會如何閃躲,避開她的攻擊。
她選中的男人,到底不是省油的燈。天使的唇畔悄然溢出些許的笑容,神秘而炫目。她知道這個男人值得她傾心,冷君臨還沒有發覺,但是時間會證明一切,他們的靈魂注定相屬。
「你以為我會一再被你那幾支超級小刀耍著玩?」
「禮貌些,不少罪犯都嘗過這些刀子的滋味,你到現在仍能在我的刀下苟活,是因為我刀下留情。」
冷君臨冷笑一聲,目光還是停留在雷厲風身上,與天使的爭執沒有結束,他還在喊話的空檔對空鳴槍。
「親愛的,難道你真以為他會乖乖的停下來嗎?台灣的警察真比我想像的還要天真。」天使嘲諷的說道,直排輪鞋滑過草地,雙腿微微的彎曲,很快的又跳過一個溝渠,在柏油路上落地,輪鞋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個倒楣的機車騎士恰巧路過,好奇的觀望這一場追逐,冷不防雷厲風有力的長腿踹了過來,機車騎士當場被踹飛好幾公尺,沒有戴安全帽的腦袋撞上堅硬的地面,馬上摔昏過去,歪斜在地上的機車很快的易主,雷厲風牽起機車,還嘲弄的回頭。
「兩位,很抱歉,我真的必須走了,雖然兩位的有趣對話讓我很想要留下來繼續當聽眾,但是礙於我與另一個美女有約,在下還是必須失陪。」雷厲風彬彬有禮的說道,對於身後這一對男女感到有趣到極點。
傳聞中的天使冷艷且冷靜,然而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語帶幽默的美麗女子,她恣意妄為,像是對任何事情都游刃有餘,不在乎旁人的眼光。雖然對天使有著不尋常的興趣,但是不可否認,這個女人是一個太過危險的敵人,他不想拿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權勢做賭注。
天使有些急了,同時與冷君臨相互挑釁實在不智,但是她偏偏就是忍不住,在言語上不肯認輸,忙著跟他針鋒相對,以至於忙了老半天還逮不著雷厲風。
沒有再遲疑,天使神色一凜,十指上的銀色飛刀倏地射出。
雷厲風的身手也不差,快速的騎上機車,俐落的回轉,躲過大部分的飛刀,但是其中一把還是削落了他的黑髮,甚至將眼罩的繫帶截斷。
他懊惱的發出呻吟。「天使,這個眼罩不便宜啊!」
「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我叫老狐狸照價賠給你。」她再度擎刀在手,沒有分毫鬆懈。
「心領了,我寧可自己再花一些錢,也不願意去見那個肯德基爺爺。」雷厲風打了個哆嗦,露出一個邪氣的微笑,彷彿若有所思。
冷君臨扳開手槍的保險,沉穩的指向機車上的雷厲風,銳利的眼眸專注的盯住對方。
「雙手舉高,放下武器。」他熟練的喊著捉拿嫌犯時的話語。
天使猛搖頭。「你以為哪個嫌犯會聽你的話照做?難道真以為這些嫌犯會乖乖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冷先生,當警察是浪費了你的才能,那些墨守成規的作法會扼殺掉你的能力。」雷厲風緩慢的微笑,惋惜似的搖搖頭。
在「圍城」與這兩個人交手之後,他也沒閒著,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了冷君臨的身份,倒是天使的資料一如他預想的那般有限,這個神秘的女人完全被台灣的特務界保護起來,柯正國將她視為秘密武器,將她的資料徹底封鎖,關於她的一切事件,大都只是一些令人難以相信的傳聞。
「不陪兩位多聊,我先行告退了。」雷厲風拿出藏在胸懷中的微型手榴彈,用牙齒咬開保險栓,優雅的拋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