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過疏忽了,那聲細微聲響是牆上電源開關被切掉的聲音。因為連窗簾都被拉上,她睜開眼睛後,就只看得見一片漆黑。潔綾直覺的撲向桌邊,忙著要把眼鏡戴上。
她慢了一步,眼鏡已經被人拿走。
「為什麼連睡覺都必須戴著眼鏡?」低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潔綾努力要自己適應黑暗的環境,走廊上的燈光透過門縫灑入,她小心翼翼的移動,猜測他到自己房裡來的目的。
「你來我房裡做什麼?」她沿著牆壁摸索電源開關,很驚訝自己竟然感覺不出冷君臨現在的位置。
「來逼婚。」他簡單的說,沒有浪費時間的撲向她,兩個人翻倒在床鋪上。
她連忙掙扎,急著要掙脫他過度用力的箝制,想到自己武裝未卸,她掙扎得更厲害。
在家裡即使睡眠的時候,她還是沒有全然鬆懈,為了保護自身或是家人的安全,她時時刻刻將武器放置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來不及了,他的手掌遊走到她修長的大腿內側,觸及那些飛刀。
「啊!我終於發現你的秘密了。」他壓在她身上,呼吸在她發間,胸膛的每一次起伏她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放開我!」她自欺欺人的寧願相信他說的是另一個意思,但是他的下一句話澆熄她最後的希望。
「辦不到,我親愛的天使。」
第十一章
「你知道了!」她窒息的說著,在他身下喘息。
她的腦子運轉得不夠快,像是被子彈打中的人,起先並不會感覺到疼痛,只是麻木。幾秒鐘之後,她被憤怒淹沒了。
「該死的,你竟然知道了!」她恨不得咬他一口,現在全身被壓制,手腳全都動彈不得,她狂怒的朝他齜牙咧嘴,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母獅。
他的手靈巧的移動,解下她綁在大腿內側的皮革,上面藏了十幾把薄如蟬翼、細如柳葉的銀色飛刀,奮力的一甩,皮革被拋到牆上,裡面的飛刀散亂一地,像是許多掉落的雪白羽毛。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她抬起頭想要咬他,卻被他輕易躲過。
「不久前,我在巷子裡被你耍得團團轉的那一晚。記得嗎?那一晚我幾乎愧疚得想向你懺悔。」他的眼睛裡流露出野蠻的快意。「你能想像當我發現真相之後的驚喜嗎?」他刻意加重「驚喜」兩字,口吻嘲諷。
「我不敢相信。」她喃喃的說著,因為他的壓制而有些呼吸困難。
「你一直很聰明,很高明的將我耍著玩,這十年來我不曾懷疑過,只是全力保護著那個畏縮得像是小老鼠的柳潔綾,還暗自納悶那個善於耍詭計、小小年紀就膽敢誘惑我的女孩跑哪去了。」他低下頭,氣息噴在她敏感的頸部肌膚上,尋找到他要的證據,然後反覆的輕咬。「只是你太心急了,身上還帶著我給你的烙印,就急著要戲耍我,觀看我的反應。這是你的失策,就算柳潔綾也在那幾天失身,咬痕也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再者,女人要欺騙自己的情人,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經過那一夜,你身體的一切我都瞭若指掌。」
「所以你就反將我一軍,故意用那些話激怒我?」她咬緊牙關,雙手被拉過頭頂,像是一個臣服的女奴。
「比起你來我善良得多,畢竟你欺騙了我十年之久。」他報復性的咬得重了些,滿意的發現她微微顫抖。「難怪天使的住處有備用的有色隱形眼鏡,你的眼睛太過顯眼,這種琥珀色在東方人裡太少見了。」
她沒有回話,只是瞪著他,琥珀色的眼睛裡閃動著激動的情緒。
他的手在她的面頰上流連,像是被她白皙的肌膚迷住了。「你的演技精湛得令人驚歎,那些羞怯與懦弱欺騙了所有人。原來那些不時的摔跌,還有羞怯的臉紅都只是掩飾的手段。」他的手摩挲著潔綾的唇瓣,接著用薄唇反覆逗弄。「啊,原來連警局裡那一幕都是你精心演出的好戲,那個膽敢觸怒你的人可是被剝了褲子、衣衫不整的逃出警局,要是他逃得再慢一些,說不定會被柳潔綾『不小心』閹割。」
「你不是差一點也遭到同樣的對待嗎?」她諷刺的說,瞄向散落地面的銀色飛刀。
他只是聳肩,黑眸閃亮,顯得野蠻而危險。「那又如何?我也沒吃虧,你我都讓彼此見血了,不是嗎?」他若有所指,換來她憤怒的掙扎,不留心之際,黝黑的手掌險些被她咬下一塊肉。
「你欺騙我、威脅我、用飛刀射傷我,還讓我失去工作,哪個女人會對自己的情人如此體貼?」他諷刺的問。
「這一切都是為了工作所需。」她喊著,亟欲替自己脫罪。
「連誘惑我都是嗎?不要告訴我,連將我耍得團團轉,讓我在兩個女人之間痛苦,自以為背叛了你,這些都是工作所需。」他緩慢的搖頭,用唇摩挲著她顫抖的唇。「你這個善於欺騙的魔女。」
「好吧!我認罪,我不應該獻身給你,我應該挑別人。」她存心激怒他。
他抬起頭來,眼眸裡的光芒教她看了全身緊繃。「你要是讓別人碰你,我會先把他支解,接著銼骨揚灰,然後再把你永遠鎖在我身邊。」他宣誓的說道,激烈的吻她,以證明自己所言不虛。「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鬆開對她的箝制,他走到牆邊打開電源開關。
「你怎麼能夠欺騙我這麼多年?所有的人都被你蒙騙,足足有十年之久,沒有人懷疑過。」他難以置信的問著,重新坐回床畔,低頭俯視潔綾。
她閉上眼睛,知道自已再也不可能隱瞞,事實還是必須還諸事實,這樣的欺瞞不可能持續一生。
「記得許夢蝶嗎?記得那天嗎?」沒有睜開眼睛,她靜靜的問。
「那個跳樓自殺的女孩,那一天我們正在談話,你握著一顆白色的小石子站在我面前,她墜樓時險些撞上我們。」他仍舊記得那天,牢牢的記得,自己曾在那一天經歷過她那麼激烈的轉變。